平缓的肌理和光滑的肌肤,紧紧的贴在他精雕细琢的面骨上,既有皮相的柔又有骨相的厉。
两瓣嘴唇看上去饱满又有弹性,抿在一起还有道微微上翘的“M线”。
他好看的很客观,帅的一目了然。
只可惜在这张海报上看不见他的眼睛。方灼前额长长的刘海密密的遮着他的眉目,还有小半截鼻梁。
苏瑾僖忍不住回想起在片场,他将刘海撩到脑后的模样。
她无法否认,这张脸对自己真的很有吸引力。
从房门外拿到外卖,点的是一碗全素的麻辣烫。
苏瑾僖边拆着包装膜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没有安排的浑噩下去。
她要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
点开备忘录在上面输入几个时间段,打算一会事无巨细的制定一个作息安排表。
除了在被允许的时间里,杜绝一切损耗精力的情绪外泄。
顺便在卖场平台上报了几节普拉提课,为了自己的脊椎健康,她要去调整一下自己的体态了。
尽管性格阴晴变幻,但她雷厉风行的脾气丝毫没改,一点没拖延的规划好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安排和工作安排,有些畅快的呼出一口气。
她还是喜欢这种尽在掌握的踏实。
邮箱里有一封来自出版社的邮件,是关于《不已春潮》的再版拟约。
大意是让她续写几个番外后记,等电影杀青上映后,做个精装版再发行一次。
字里行间隐隐让她生出些“割韭菜”的嫌疑,不过这事她并没太多拒绝的余地。
简短的答复了一句,只说自己当下的作品还需要收个尾,估计得过段时间才有空余去“旧文重续”。
她当下在写的是一个聋哑少女和一个患有“反义语言障碍”的少年的故事。
他们都因为腿脚受伤在医院相遇,女主耿观棋虽是一个聋哑人,但她的父母很爱她,所以她性格开朗;男主高远同样生活在一个平淡幸福的家庭,即便父母不善表达,但对他也耐心关心。因为高远所患的这种病只能不由自主地说反话和违心话,为了不伤害到别人他习惯于沉默。
一个无法开口说话,一个不敢开口说话,但在相遇相知的过程中,他们的感情也日渐深厚,所有不能宣之于口的,都以另一种方式环绕在他们的周遭。
他们的爱意不必直言,每一次对视的双眼都胜过了万语千言。
这个故事比起《不已春潮》轻快了不少,苏瑾僖写了有三个月,有时虽会为主人公先天的缺陷感到沉重压抑,但总体基调还是偏向治愈。
这几天已经写到了结尾部分,苏瑾僖不敢松懈,希望给他们一个言辞诚恳的美好结局。
她并不常写这种“HE”的小说,在她的作品中,离别和遗憾是一种常态,“后妈文”写的多了,对创作这种正向的故事也有些忐忑和局促,生怕自己写的不够合理完美。
好不容易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反反复复的又检查了好几遍,终于点击了发送,让这个故事落下帷幕。
窗外的天早就黑了,月亮清亮的悬在高空。
苏瑾僖推开客厅的玻璃门走到阳台,空气里满是夏季的燥热,连从江面上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暖意。
稍站了会儿后背就有些出汗,但苏瑾僖浑然不觉,她需要一点时间来释放残余的情绪。
对着夜幕放空是最简单的方式,夏日的星星格外多,即便是临城也能肉眼见到十来颗忽闪忽闪的银亮。
不在汛期的罗春江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温顺的随着水波静静流淌。月色照在江面上反射出盈盈的波光,歇停的邮船一动不动的靠在岸边,偶尔有几只飞鸟停驻船头。苏瑾僖静静的眺望着,明明隔着不近的距离,但借着毫不吝啬的月光,她似乎能看的格外清晰。
直到不眠不休的蝉鸣叫回了她散远的思绪,忍不住掏出手机将这平平无奇的夜色拍了下来。
“这是一个攸宁的夏夜,高远和耿观棋的故事也结束于今天。无声的爱意却振聋发聩,他们会在另一个次元继续圆满。”登上了自己的微博账号,同每一部完结的作品一样,她也为这篇刚刚收尾的故事发了一个收官告别的帖子。
点赞和评论陆续增长,苏瑾僖看到有人问她:“没看到大大的预收,想问问咪下一本会开什么题材呀?”
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又点击了清除,最后还是没有回复。
写什么呢?她像是在三年中耗空了灵感,愈发的感觉自己想象行至空匮。
也许要同船头的那些飞鸟一样,暂时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