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句“一百岁之前都不会相信”——真会说话啊,信使大人。
距离阳石岛还有半天的航程。
芫苏发现青鞘不在船上了。
他知道可能是为了避开其他人,以免被人看到两方谈判人在一起,但他还是忍不住暗自生了一会儿闷气。
半天,还有很远的路程,为什么一刻都不愿意多待呢?
天黑下来时,蓝鹟在甲板上啄着给它准备的鸟食碗里的豆子。
芫苏在水循环舱室里却犯了难。
出水机器坏了。
更严重的,机器是在他洗澡洗到一半坏掉了。
他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走出去拿修理的工具箱。
芫苏走到甲板上,看到靠在舷灯边的青鞘时怔住了,后知后觉地顺着她看向他的视线低头看自己。
在松松披着的外套下,青年人的躯体紧实而意外地漂亮,肌肉线条逐渐往下收,在舷灯光下可以看出肌肤上还凝着细小的水珠。
青鞘不小心看了一眼,自觉地转过身,抬起手臂表示自己的无辜。
头发还湿漉漉的青年人脑子嗡的一声。
芫苏的整个身体都在发烫,慌不择路地提着工具箱就跑。
出水机器前,工具箱打开着。
他捂着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心脏却跳得飞快。
青鞘走了下来,看了一眼蹲在出水机器面前的芫苏,嗤笑了一声,俯身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起子。
芫苏受惊似的站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脑勺撞到了窄小舱室的隔墙。
青鞘熟门熟路地帮他修好了出水机器。
“我以为你离开了。”芫苏语气僵硬。
她伸手去触碰他,试图把自己的答案告诉他,他反应很大地躲开了。
青鞘无奈。
不让触碰,她怎么交流?
芫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又死不悔改:他今天绝对不会让她触碰到他半分,至少今天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