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谢知眉陪了顾弄玉睡了几晚后,每隔几日就来陪陪顾弄玉,这确实让顾弄玉安心不少,已全然没了那日的恐怯。
这日一早,席行约谢知眉出来小聚,还有上次文会上的那几位友人。
就在一家酒楼里,名叫乐香楼,听说经营这座酒楼的是位貌若西施的娘子,且酒楼内佳肴更是物美价廉,是以生意兴隆。
进了酒楼内,见到了席行的小厮在门口候着,莫骄迎上来,笑着道,“谢郎君快来吧,就差您一个了。”引着谢知眉到了二楼的一处雅间。
进了雅间,果然坐席就差他一个了,主位坐着的是席行,毕竟今日是席行宴请诸位,此外另有四张桌子,两两相对,而他的位置则在最下首的左侧。
周令戏笑道,“谢弟来迟了,可要自罚一杯。”
谢知眉拱手道,“自是,不敢推辞。”说罢自倒了杯酒,一饮而下,而后落座。
周令笑道,“谢弟好饮。”
这时,酒楼的伙计进来上菜,两名伙计各一个托盘,陆续上到桌上,每人的桌子上各有四小碟菜和一壶酒。
席行向其余人介绍道,“这位就是谢弟,名知眉。”
又转而对谢知眉介绍道,“你对面的叫作孟彦,表字文仪,说来他也要省试,你们二人倒是可以探讨一下。”
谢知眉遥对着孟彦揖礼道,“孟兄,幸会。”
孟彦亦回礼,“幸会。”
又指了一个黄衣男子道,“这位是卫风笙,卫兄,字从辙,如今官拜太常少卿。”卫风笙的席座就在席行的右手下侧,其对面就是周令。
谢知眉闻言亦揖礼,“卫兄,幸会。”心道这太常少卿乃五品,卫风笙倒也不过比席行长几岁罢了。
卫风笙回道,“客气了,幸会。”
如此,五人便开始吃了起来,时不时谈些诗词歌赋或是朝中政事,谢知眉就在旁默默听着,关于政事方面的就顺耳记下。
吃到一半,席行提议道,“这样也忒没意思,不若咱们玩飞花令,诸位看如何?”
众人皆纷纷附和,令官就为席行,顺序为从右至左,从上至下。
“题目就为——冬。”现在正值冬月,倒也应景,只还差几日就要到腊月了。
按规则,第一个开始是卫风笙,“冬夜夜寒觉夜长。”
接着便是周令,周令思吟道,“仲冬山果熟。”
从右至左,因此接下来的是孟彦,“荏苒冬春谢。”
“寒辞去冬雪。”谢知眉早已想好要作答的诗句。
之后便又到了卫风笙,“玉衡指孟冬。”
周令苦冥,才想到第六字为冬的诗词句,“莫言草木委冬雪。”
“浅寒天气雨催冬。”孟彦接道。
满七字即可重来一轮,谢知眉起道,“冬夏共霜雪。”
“经冬复历春。”
苦思良久,周令败下阵来,“我自罚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席行笑道,“你倒干脆。”
孟彦就接了周令接不上的那句,“天山冬夏雪。”
这便要重新想,本该接第五字的谢知眉匆匆想了句第四字的,“相逢季冬月。”
卫风笙接着,“虽恨独行冬尽日。”
“自知清冷似冬凌。”周令这次接得很快。
“更有梅花巧耐冬。”
如此玩了两轮,众人就停下了。
席行桌前的酒壶已经空了,让身旁的莫骄去叫伙计再上两壶酒来。
孟彦玩笑道,“席兄真是爱酒如命,只切勿贪杯。”
谢知眉道,“席兄说冬日饮酒暖人肺腑,多饮些也无妨事。”
“嗤,甚么暖肺腑,你倒信他,只他爱酒罢了。”卫风笙嗤笑道。
“噗哈哈哈——,也就又有谢弟你信他了。”周令大笑。
席行却畅笑,“清沽酣饮,恣意闲情,岂不乐哉?”而后摆手道,“行了行了,休要再笑。”转而见周令还在那笑,笑骂道,“你这小子,差不多了,再笑就出去,这顿饭我可不请了。”
周令连忙道,“好得止,我不笑就是了。”
楼下传来阵阵琵琶声,接着就听楼下的声音更加嘈杂吵闹,隐隐传来“宁娘子”的字眼。
孟彦疑道,“宁娘子是何许人也?怎的引人这般。”
卫风笙为其解惑,“宁娘子正是这座酒楼的掌柜,听闻其貌若西施,且极擅琵琶。”
周令听此来了兴致,“左右咱们都吃得差不多了,不若下去一齐凑凑热闹,一睹这宁娘子的风采?”
卫风笙喜闻琵琶,自然颔首,席行让莫骄将那两壶酒先放去轿子里,正要带着几人去一楼大厅。
谢知眉此时道,“一楼人着实太多,咱们去了也不见得会有位置,不若就在二楼的走廊边听这琵琶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