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鉴于宿主已经死亡一次,还请继续努力完成自救任务哦。”】
随着陌生的声音再度响起,谢惊枝脑中须臾划过一个念头。她快速踱步到房里侧妆台铜镜之前。
镜中人作少年打扮,一身天青色绸杭直裰,面相儒雅秀气,却不过是寻常相貌,独独一双眼睛,眼尾微扬,眸中似有清波流盼,妩媚中又含着几分明净澄澈。
谢惊枝再熟悉眼前的这张脸。
大熙国祚百年,宫内不乏能人异士。
她身侧便有位能改人容貌的奇人,平日里但凡她私下出宫,皆会委其帮自己改换面貌,只是这位异士分明在她及笄后不久便离宫了才对。
镜中映出的面容尚且透着稚嫩,那一抹明丽亮色如何也掩盖不了。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她重新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及笄之前。
未来的一切都尚有转圜之地。
再度望向房梁上悬挂的尸体,谢惊枝若有所思,心下有了猜测。
这厢还沉浸在重活一世的欣然之中,门外倏然而传来繁杂的脚步声。下一刻,木门被大力推开。谢惊枝短暂呆滞了一瞬,便和一众身着襕衫的捕役对上了视线。
为首的捕役见了房内景象,神色一厉,呵斥道:“大胆贼人,青天白日就敢犯下命案。”挥手就让身后的捕役围上来。
“速速捉拿!”
怪异感漫上心头,房内虽只她一人,但现场布置明显呈自杀之象,捕役一来就下令捉拿,言辞分明已断定她是凶手,此举未免太过蹊跷。
眼见捕役逼近,谢惊枝眸色一暗。如今她是偷溜出宫,断不能被带回巡检司审问。
快步退至窗边,向下一觑,谢惊枝未曾犹豫便抬手推开窗牖,一个翻身跃了下去。
所幸她所处房间距地面不高,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作缓冲,脚踝处蓦地传来一阵刺痛,不过她此刻无暇顾及。
楼上传来捕役大惊失色的声音,谢惊枝一咬牙,快速起身,跌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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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绕街道被迅速封锁,巡检司下令未排查完嫌疑前所有人均不允离开。四周议论纷纷,谢惊枝隐没在人群中,静静望着对面的酒楼。
她也是出来才觉察,她先前所处房间竟是在青鹤楼内。
上京青鹤楼闻名大熙,楼足有七层之高,四面相向。楼外朱檐琉璃瓦,玉阶彤庭,楼内飞桥栅栏,灯烛荧荧,明暗相通。
灯影在楼前划出一道清晰界限。
琼楼玉宇,非达官显赫不入。
今日恰逢楼内设宴,门前熙攘,一时被拦下了不少人。
官侍在人群间巡视着,眼看着方才与自己打过面照的捕役接近,再如此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排查到。谢惊枝急切地环视周围,忽然看见不远拐角处停靠着一辆马车。
楠木马车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纹路之中镶嵌的金饰隐隐发出暗光,镶金嵌宝的窗牖被淡色的丝绸帐幔遮挡,驾车人不知去了何处。
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谢惊枝不动声色向后退去,不着痕迹地慢慢朝着马车的方向挪去,靠近后趁无人注意,径直翻入马车内,一手制住坐于车内之人,匕首抵上那人颈脖。
“若想活命就……”
威胁的话尚未说完,看清身前人的相貌,谢惊枝手上的匕首差点没握稳脱手。
面前这个眉目温和,端着副清润有礼样子的人,不是她那个疯子皇兄谢尧是谁?
颈间抵刃,谢尧面上丝毫不见骤然被人闯入的惊慌,对上谢惊枝的视线,眼中反而闪过一丝笑意。
“就如何?”
想好的说辞被堵在喉间,谢惊枝悚然望着谢尧。
经历过前世,她自然十分清楚谢尧的武功有多深不可测,和他平日装出来的弱不禁风样天差地别,断不是她这三脚猫功夫就可以威胁得了的。
犹记得前世大殿之上,一片尸山血海。她竭力克制着颤抖问谢尧。
“你也要杀我吗?”
“我不会杀妉妉。”
谢尧剑间滴血,一路蔓延,他仿若却丝毫不觉,面上带着笑意。
“妉妉这么想要这个皇位却得不到,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话间谢尧抬手把玩上她的发丝,低哑的语气带上诱惑般的轻哄。
“我把妉妉锁起来,妉妉就乖乖看着我如何坐上那个位置,好不好?”
寒意自脊间窜起,谢惊枝浑身发冷,动弹不得。
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向下移动,只能感觉到谢尧抚弄上她的颈脖。凉意顿时激得她一颤,一瞬间有种被毒蛇附上的错觉。
“不过现在的妉妉还是太不听话了。”谢尧面上闪过阴骛,唇角却依然勾着笑意。
下一瞬,徘徊在颈脖处的手指倏然用力。
……
前世的恐惧如蛆附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