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沂站在原地不动,看着两人背影轻声说:“再往上走一段路,有一座亭子,风光不错。”
若瑜闻言驻足,回头看着苏沂,有些惊讶道:“学宫还有这种地方?”
见有机可乘,若璃再伸手去夺,却被若瑜一个跃身躲开,他嘴角扬起,笑着说:“不错啊师哥,进步不小。”
“那是!”少年骄矜的神情自成风流,若瑜在手足面前无需自谦。
两人跟着苏沂,穿过乱石林,先是见稀稀疏疏几颗琴丝竹,后来越来越密集,沿着山峰逐渐成林,最后被巨石挡住去路。
苏沂点地跃起,若瑜若璃紧跟其后,原来巨石上便是一座飞檐凉亭。
亭子四周都是琴丝竹,因为巨石将亭子抬高,站在亭中视线却没被竹林遮挡,而视线刚好能越过竹林,能看到整座西畴学宫依崤山而建,气势磅礴。
若璃环顾四周,满意地点头道:“这位置当真不错。”寻了位置坐下后,他用手拍了拍桌面,示意若瑜赶紧把酒拿来。
若瑜笑着摇摇头,当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于是他召出三只酒盏,依次满上美酒,关怀道:“你怎么惹自己不高兴啦?”
并不答话,若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在手中转了又转,轻啧一声,叹道:“玉露琼浆不过如此啦。”
苏沂端着酒盏,耐心解释道:“这碧芳蕊最妙之处就是饮用前才将白荷浸入,时间越久,香味反而会逐渐消散。”
带回的美食一一摆上桌,若瑜还特意将上汤荷鱼藕梢摆在若璃面前,说:“尝尝这个,应该对你的胃口。”
“多谢师哥。”若璃拿起筷子,先是挑着荷鱼尝了尝,再捡一块藕梢送入嘴中,“荷鱼细嫩,藕梢清甜爽脆。怎么崤山的鱼都格外好吃些吗?”
苏沂笑着摇摇头,补充道:“应当是名厨将不同的鱼搭配不同的时蔬,再以最为恰当的烹饪手法,才能烧制出这些菜肴,重点还是名厨。”
若璃忽然想起什么搁下筷,拿起酒壶去为若瑜斟酒,甚为恭敬地说:“左右师哥你已经用过晚膳,在这琴丝竹中抚琴一曲,岂不是更为美妙?”
若瑜抬手挡住他的手,又拿起酒杯躲开,不让对方斟酒,嫌弃道:“你自己的徒弟,你自己教。”说完他便夺过若璃手中的酒壶。
若璃对苏沂苦笑道:“还想诓你师祖传你琴艺,可惜不上道啊。”
二人听他这么说,都笑出了声,然后一起举杯相碰。
席间若瑜边喝酒边同若璃讲此去玉溪镇的趣事和怪事,若璃听得认真,将桌上的菜都吃了遍,下筷最多的果然是上汤荷鱼藕梢。
放下筷子,若璃轻呷一口碧芳蕊,追问道:“你说往时开得最盛的荷塘才刚刚冒尖?”
“当地人说许是冷泉改道流经的缘故,那荷花就延迟开花了。”若瑜随意地把玩酒杯道。
“冷泉改道?是南星他们之前下山游玩的那个冷泉吗?”
苏沂放下酒盏正色道:“正是。”
“何时改的道?为何要改道?”
若瑜继续斟酒,缓缓道:“这倒没打听,不过既然是才刚刚冒尖,自然是长新叶之前就受到了冷泉的影响。”
“苏兄也不知?”见苏沂摇头,若璃抿了口酒,话锋一转道,“你们没再碰到那个古榕妖?”
虽然话题转得生硬,但苏沂依旧温声细致地回答:“下山都有仔细搜寻,没有再次碰上。”
“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看了一夜有关植物休眠的书籍的缘故,听他们说起这些事,若璃脑子又开始细细回忆起书中的内容。
若瑜疑心起问道:“哪里怪了?”
若璃握着酒盏不动,回忆道:“我说不上来。”
“那日同他交手,他看似妖力浑厚,却又内浮气虚,完全没有古榕应有的欣欣向荣之态。”
“最奇怪的还是他妖气封印被破时,我倒感觉他的妖力有枯竭的趋势,却又感觉他正在内蕴重生。他应该跑不远啊,可你们却没能发现半点踪迹。”
若瑜饮尽杯中的酒,嗤笑道:“管他什么妖,最好别让我们再碰到,不然非得拿下,看他怎么跑。”
若璃为若瑜满上,微蹙双眉道:“我倒想亲自会会他。”手中的酒顿了顿,似是联想到什么,“话说,是不是每次休沐之后都要比试一场啊。”
虽仅有屈指可数的几次休沐日,好像确实存在这么个规律。
苏沂的脸色也凝重了几分:“确实,休沐之后的第二天都是直接在桃李广场集合。”
“怪不得。”若瑜轻啧出声,“上次你养伤时的休沐,我没下山,都没注意到还有这样的规则。”
若璃已经摸出折扇,开始把玩起来,调笑道:“是啊,我也没注意。看来明天得和师哥好好较量一场,体会一下你的进步有多大。说不定啊,师哥只需要一招,便把我打倒在地。”
见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