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会到这百味斋用膳呢。”
“我可是这的常客,苏沂就……”林梵话没说完,就突然顿住,立马改口道,“他就也跟着我一块来。”
“今早可真热闹啊。”若瑜终于来了,不过只有他一人。
尹南星和杜仲见苏沂与林梵入座,便自动坐到了远处。也不知怎的,南星总是对这俩“魔星”存有畏惧感。明明没见几次,却总是敬而远之。
瞧见只是若瑜一人过来,若璃回头望了眼南星杜仲,摇摇头,暗想那南星八成是被昨日的比试吓到了,竟然连同桌都不敢。
若璃顺手为若瑜拉开了凳子,四人面对面坐着,在外人看来,这桌四人硬是把早饭吃出鸿门宴的氛围感。
“书册你可都带齐了?”
“要是没带齐,师哥不是帮我备着吗?”
“你想得倒美。”若瑜瞥了眼苏沂,见他安安静静进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经儿,明明处处都很奇怪。这反倒让他看不透了。
早饭过后,杜仲带着南星走在若瑜身后,六人一齐出了百味斋。不说多么晃眼,但这六人光是这么站一块,就已经足够吸引其他弟子的目光。
“林梵兄,你的鞋子怎么脏了?”南星心细,一出门就瞧见林梵的右脚白靴粘上的灰尘。
“想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不小心沾上的。”苏沂云淡风轻说道,直接不给林梵开口的机会。
林梵摊摊手,掐了个诀,掸净灰尘,那白靴又变回不染尘埃的模样。
随后,一行人便径直前往听学的地点杏坛——明理堂。
到明理堂时,学生们都已到得七七八八。这些少年经过几日的相处早已打得火热,见先生没有到来,便三三两两聊起天来。若璃他们来得比较晚,只剩后排的座位,各自挑了位置坐下。
若璃从乾坤囊中召出自己书箧,依次将笔墨纸砚取出,放在桌面上。最后手拿一只扁木棍,开始搅动印泥。
若瑜见若璃又在搅动印泥,便说:“经常翻动印尼会把艾绒搅断,等下印时细丝粘连印面,反倒给你的东西印花了。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折腾那小小一盒印泥?”
若璃也很是苦恼:“不是我非要和它过不去,你瞧这印油上浮,朱砂下沉,难道是我方式不对?”
“唉。”若瑜接过若璃手中的印泥,“从下往上,把印泥扒起来,再推到印泥中间,慢慢捣成球形,用的时候也尽量保持球形即可。只需要一个月左右翻一次,再多可就坏了。”
“多谢师哥,我记着了,下次准弄好。”若璃拿着印泥,开始在新书扉页印上自己的方印。这是若璃的习惯,但凡是自己的物件,总喜欢打上自己的烙印,让人瞧一眼便知道这些物件归谁所有。
“若璃兄,我那还有一坛好酒,”尹南星往若璃身边靠了靠,“今夜不醉不归?”
“好啊!”若璃大喜,朝着若瑜就是咧嘴一笑,“若瑜,你的岁寒春也该拿出来了。”
“见了酒就不要命似的。”若瑜说完便将手中的书本砸向若璃。
若璃一把接住,却没有收敛嘴角的笑意,没留意刚刚手上不小心沾染的朱砂,在书的封面印上斑驳不清的指纹。他担心把若瑜的新书弄脏,赶紧定睛一看,发现是西畴学宫为听学弟子准备的《西畴方志》,便也没放在心上,随手丢在桌角不予理会。
“若瑜兄此言差矣,今朝有酒,可共饮同醉,此乃人生一乐也~”尹南星脸上难得正经地说道,就好像在说什么人生信条一样。
“今朝有酒今朝醉,固然是一件乐事。”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众人往声音来处望去,见那男子身着青色广袖长袍,长袍角和衣袖上都用丝线绣着龙鳞竹,那竹杆节片像龟甲又似龙鳞,甚为精妙。来人自然是远负盛名的苏无昧。
“那你可知孟子三乐?”苏无昧缓步走向讲台。
尹南星只好站起行礼,磕磕巴巴道:“父母俱在,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
他磕磕巴巴地回答,时不时瞟了瞟身边的杜仲和若瑜,却又听不清两人小声说的话,只好喃喃重复道:“三乐,三乐……”
苏无昧示意南星坐下,负手而立,目光慢慢扫视屋子里端坐着的三十五名青年才俊,浅笑说道:“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注1】
大义正音,洋洋盈耳,犹如春风拂过杏坛,令人心神为之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