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入林,在地面上投下斑驳影子,清风徐徐吹拂,竹影则随之浮动,日月交替之际,正是吐纳净秽的最佳时辰。
“你怎么披上斗篷了?来时着凉了?”若瑜盘腿坐在院中,抬头看见若璃从房间慢悠悠走出来,不解地问。
这是若璃从小落下的病根,但凡他稍微受寒就会阴虚盗汗,畏风怕寒。昨夜沐浴时,到底他还是低估了二月夜晚的寒冷。
在房中沐浴可比不了凌兰丹筑。
哪怕在大雪天里,凌兰丹筑的小汤池依旧热气腾腾,哪里需要他额外御寒?但若璃昨夜却疏忽了,沐浴时竟忘记为自己落下一个暖烘烘的结界,以至于今早起来他整个人都盗冷汗,脸色极差。
“二月的夜晚还是挺冷的。”若璃举起手中的折扇轻掩嘴唇,咳了一声说道。
他巧妙地掩饰着,将着凉的原因归结于连夜御剑赶往崤山。
“若瑜兄!若璃兄!早啊!”
“一同去用膳可好?”尹南星从窗户伸出头来,朝着院中两人喊道,哪里还有昨天初见时名士模样,倒像是得到父母准许,将要出门玩耍的稚子,急忙邀请上自己的玩伴。
他的名门风节,大抵只能强装维持在初识的场合。
“南星兄早啊!”若璃折扇朝着尹南星一摇,洒脱道。
尹南星速地窜出房门,走到两人身旁:“走,我们叫上杜仲。”
“说曹操,曹操到。”若瑜朝着南星身后示意,正是走来的杜仲。
杜仲走近,还未来得及开口,尹南星就搭上他肩膀,带着他的身子往大门方向走去:“边走边说,去晚了我的水煎包可就没啦。”
“南星兄同杜仲兄是旧识?”若瑜收势,紧跟上尹南星的步伐问道。
尹南星回头咧嘴一笑:“几日前认识的。”
“你们已经到几日了?”若璃狐疑。
若不是欧承铭担心若璃是第一次出门,他怕是来崤山的时间要掐着最后一刻,今早才到。
“我正月十八到的,本以为同父母拜山见过学宫宫主后,还可以在山下游玩几天。谁知来了是来了,竟有结界禁制阻挡,不得私自下山去。好在杜仲兄二十就来了!”
难怪尹南星见到若瑜若璃两人入住芝兰园会这么热情,感情他是快被闷坏了。
杜仲微微回首:“说来也巧,我与南星颇有缘分,竟然是同一天生辰,志趣也相投,所以显得格外熟络些。”
作为芝兰园的“老人”,尹南星十分热情向若瑜若璃介绍着百味斋各种美食。他们嬉笑打闹,用过早饭后,四人便慢慢向今天的集合场地桃李广场走去。
此时,桃李广场已有不少仙门弟子在等候。
若璃瞧瞧扫视一圈,忍不住轻咳两声。他裹紧了身上的斗篷问:“今日便能见到无昧仙尊?”
“见不到,听说今日是道次仙尊为我们记档。”杜仲打量着广场上这群前来听学的清俊,难得认真地回答。
“无昧仙尊这几日都不在崤山。”尹南星接着杜仲的话补充道。
渐高的日光晒在若璃身上暖烘烘的,让他恢复了一些生机,他的脸上也没有起床时这么苍白了。他脱下披风,顺手收进了腰间的乾坤囊里。
仍不习惯西畴学宫服饰的他,微微皱眉:“刚刚用早饭时,便觉得这广袖让我束手束脚的。”
西畴学宫发放的物品中,有为听学弟子准备的学宫弟子服。青衣广袖,绣着精致的翠竹花纹。今日出门时,若瑜若璃都换上了,但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佩戴学宫准备好的令牌与发带,依旧是将台岭玉令悬挂在腰间,用金发扣紧缚青丝。
两人将西畴的令牌收入怀中,打算要用到的时候再拿出来。细节之处,皆是叛逆,仿佛在明晃晃地宣告着,他们来西畴听学,并非出于自愿。
“是了,将台岭尚武,除了爹和长老的服制是广袖,其他的都是箭袖配上护腕,动起手来干净利落。而这西畴学宫尚文……”若瑜说着抬起左手,抖了抖广袖,也跟着微微皱起眉头。
隐约还有一丝嫌弃?
“好像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用新佩剑比试一场。”若璃折扇啪嗒一声收起,“师哥,还请赐教。”
说完,他笑着朝若瑜抱拳行礼。
若瑜无奈地轻叹出声,缓缓后退几步,低眸看了一眼腰间的锋影,再抬眸时就已跃身而起。剑随身出,直向若璃刺来。
若璃却不急于拔剑相格,他右手抬扇相接,在利剑从眸前滑过时,他认真打量起锋影的剑刃,再随即一个侧身避开:“好剑!可惜现在对你来说稍长,影响你出剑的速度。”
说罢,他收起折扇,拔剑和若瑜拆起招来。几招走过,便已吸引在场众人的目光,不时还能听到人群中传来议论声。
“不愧是将台岭的两位公子,小小年纪就已拥有命剑。”
“将台岭以铸剑立世,后又因白矢九战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