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整张脸都越来越红的秋醒,余顾非却眸色冷淡。
是他的失误,把她当成那些心机颇深又手段高明的女人,是他高看了她。
不过随随便便的一句几乎连挑逗都称不上的话都能让她这么吃惊,她是真的清楚自己将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吗?
余顾非偏侧过头,眉眼漆黑冷冽,五官轮廓俊美又清晰,他的嘴角极轻地勾起一点。
现在再后悔,大概也是晚了。
这顿饭吃得极其冷场,终于结束后,秋醒第一次在跟他单独相处时没有觉得时间太短,反而有种终于结束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明天会去一趟外地,大概周二回来的时候我们去领证。”余顾非低头一边擦拭着修长的手指一边淡声说道。
秋醒没料到会这么快,愣了一下:“是下周二吗?”
“有什么问题?”余顾非抬起那双清冷的眼看向秋醒。
秋醒眼神下意识回避,连忙摇头:“没有,当然没问题。”
她只是一下子有种太不真实的感觉。
余顾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大方道:“有什么需要的自己去刷。”
没等秋醒开口,他便道:“不用拒绝,这是你应得的,如果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你可以跟林助理说,他也会帮你。”
秋醒默默咽下拒绝的话,轻声答应:“好。”
他这样,真的好像在替妻子安排琐事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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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6日。
清晨,秋醒是在睡梦中被闹铃吵醒的。
她随手关了闹钟,闭了闭眼,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拿过手机,然后看向屏幕上的日期。
秋醒打开备忘录,上面正记录着:去格澜湾,勿忘。
秋醒彻底睡不着了。
去商场买好东西,秋醒打开导航去格澜湾。
格澜湾是秋醒爸爸的家,今天也正是他的生日。
秋运安是在她不到六岁的时候再婚,从秋醒出生没多久,他就把她放在老家,然后独自在埠市工作,这么多年下来,他在埠市已经安家立业,而秋醒这个半路跟过来的女儿其实跟他的感情非常一般。
秋醒知道前几年他的妻子季兰珠顶着高龄产妇的危险终于给他生下了一个小儿子,秋运安老来得子,人逢喜事精神爽,生意也一帆风顺,越做越大。
但其实这都跟她无关,她一直都像个局外人,只有在每年的特定节日,会迫于压力去走个过场。
到格澜湾,时间刚刚过九点。
按响门铃,过来开门的是他的妻子季兰珠。
“小醒来啦,快进来。”季兰珠真像是见到自己心心念念很久女儿的母亲,十分热情,一边招呼她,一边递给她一双崭新的客人用的拖鞋。
其实她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客气又生疏,连熟悉都称不上。
“嗯,谢谢季阿姨。”
秋醒换鞋进来时,正好碰到从楼上走下来的李朝阳。
李朝阳是被秋子林吵醒的,正不停发着脾气:“烦死了,烦死了,一大早的能不能安静点。”
在她身后的秋子林年龄小,嘴巴却不知道随了谁,厉害得很:“我在家里一直都是这样,朝阳姐姐,你不习惯就不能忍耐一下吗?”
李朝阳是季兰珠跟前夫的女儿,比秋醒大一岁,从小养在父亲那边,成年后才跟季兰珠亲密起来,不过她性格古怪刁钻,十分大小姐脾气,没想到现在碰上季朝阳竟然也只有被气的份。
“子林,怎么跟姐姐说话的?”季兰珠嗔怪地说了他一句。
秋子不服气地撅了撅嘴,然后一偏头就看见秋醒,顿时开心地蹬蹬地跑下来,一把抱住秋腿的双腿:“姐姐,你来了,给我带礼物了吗?”
按理说一般的孩子都特别怕老师的,但是秋子林却一直很喜欢秋醒,每一次看见她都特别粘她。
秋醒摸摸他圆乎乎的脑袋,笑着骗他:“嗯,姐姐特意给你带了一本暑假作业。”
看他猛然震惊呆住的小脸,秋醒终于不再逗他,从身后把包装袋里的玩具飞机递给他。
秋子林顿时开心得“哇呜”一声。
其实以秋运跟季兰珠对他的宠爱,秋子林早就不缺这些玩具了,但是每次都是特别给面子,他大概是这个家最欢迎她的人了。
楼上的李朝阳看到在她面前就跟个小恶魔的秋子林,转眼就像小哈巴狗一样围着秋醒转,本就不高兴的脸上顿时直接就黑了。
“果然一个姓就是不一样啊。”她阴阳怪气着,眼神不善地看着秋醒。
秋子林回头,小嘴巴一张,就跟机关枪似的:“那朝阳姐姐你是要改姓吗?也跟我们一起姓秋?”
偏偏还一脸天真无邪。
秋醒表面平静,内心却也忍不住笑。
秋子林这张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