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放弃舒适的巢穴,从被中钻出来。
红烛火光冉冉,衬得屋内愈发得静。
温寂言正有条不紊地慢慢脱掉长靴,即将解衣袍腰带之时,一双柔软的手臂磨磨蹭蹭摸上了他的腰。
他眉心一跳,压住声音问:“婉婉,你在做什么?”
黎婉骄傲道:“我为夫君宽衣。”
语罢为了证明自己,她动作强硬地去解腰带,然而这喜服的腰带构造要更为复杂一些,再加上她坐在床上颇为不便,扯了半天都扯不开。
她蹙着眉头气得不行,势要把这难缠的玩意解开。
温寂言侧过脸敛目看人,一张倔强小脸映入眼帘,目光下移,见又细又白的胳膊紧紧贴住他的腰腹。
他的新夫人穿着薄得清透亵衣,正神态专注地在他身上胡乱造次。
二人距离极尽,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
他目光陡然一沉,嗓音微哑:“听话,回去躺好。”
“不然我要生气了。”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不是商量。
黎婉抬眼,与温寂言视线相汇。
她看见男人瞳眸漆黑如墨,深邃不见底,原本柔和的眉目隐隐透露出危险之意,如同野鹰盯住猎物一般凌厉。
有点凶。
“好……”她怂了怂,再度缩回被窝。
回到被窝以后,她越想越委屈,心道不就是笨一点嘛,本来就是第一次解男人的腰带,干嘛那么苛刻……
说好的好脾气呢,好过分!
她用充满幽怨的眼睛看着温寂言,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问:“怎么眼睛红了?”
她气呼呼:“你欺负我。”
“何时欺负过你?”他伸手想要揉她的脑袋,被轻轻避开。
“你嫌弃我笨。”她细数他的罪状,“不让我为你宽衣,还凶巴巴让我躺好。”
然后她就看见眼前的男人笑了,笑得春风化水,神采飞扬。
还敢笑!
她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睛看他。
温寂言俯身凑近,安抚道:“我是怕夫人穿的如此单薄,晃来晃去的容易着凉。”
“若是冻坏了,去赖谁?”
黎婉自己琢磨片刻,反过闷儿来:“所以你是在关心我?”
“不是。”温寂言道,“我是在欺负你。”
黎婉:“……”
……
经过一番误会闹腾,黎婉决定还是乖乖等着为好,省得又被温寂言抓住小把柄。
她扯过被角遮住半边脸,目不转睛盯住温寂言的一举一动。
温寂言脱下外袍,取下发冠,躺进被窝,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
她呆住。
温寂言这家伙居然打算直接入睡!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黎婉一把掀开被褥,嘴巴翘得老高,杏眼圆滚滚瞅着眼前的男人。
“夫君,你不觉得自己忘记一件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