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此刻站在面前,宋栀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他的身形高挑挺拔,褪去了初见时疲惫模样,一双眼睛干净明亮,嘴角微扬,眉眼如画,浅淡的光影勾勒着少年感十足的俊秀脸庞。
宋栀收回视线,却依旧没放下心,手死死的攥着兜里的东西。
能把这所高中远近闻名的混混吓走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他仿佛是看出了宋栀的防备和紧张,也知道宋栀口袋里的是什么东西,笑了一声,双手作投降姿势举起,往后退了两步,棒棒糖被他含在嘴里,鼓起了一个小圆。
“我不是坏人,你别怕,我叫谢连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那个连理。”
谢连理。
宋栀的心情一下子从紧张变成了惊愕,那张一直平静如死水的脸上出现了些茫然的表情,夹杂着点不解。
他是谢连理,那个七中校榜上三年蝉联第一的谢连理?
“不信啊。”他在兜里掏了掏,“喏,校卡,谢连理,没错吧。”
宋栀看了看校卡,又看了看面前看起来混不吝的少年。
“谢谢。”
“你就是那个南方来的转学生啊,你叫什么名字?”
他笑眯眯的问。
宋栀情绪不高,声若蚊呐:“宋栀。”
他的眼睛微微瞪大:“连理枝的枝?”
宋栀摇摇头:“栀子花的栀。”
他看起来有些遗憾:“我还以为咱俩这么有缘呢。”
“得了转学生,那群人应该不敢再来骚扰你了,我走了,有缘再见。”
他走的很快,转个弯就不见了踪影。
然而没两秒,校门口处传来教导主任暴怒的声音——
“谢连理!你又逃班会课!”
时间在一场场大小考试里很快就过去了,从那天起,宋栀再也没遇见过谢连理。
学校里关于他的消息倒是层出不穷,谢连理又在哪儿见义勇为了,谢连理又打架了,谢连理又挨处分了......
宋栀被老师推荐加入了校广播室,她知道这是她爸爸的意思,没有反抗,只是除了广播,其他时候的话更少了,她依旧是独来独往,没有人和她做朋友,而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都是探究和好奇。
一个因为早恋传闻从南方高校千里迢迢转来这个小地方的南方女孩,令人好奇和八卦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可宋栀永远都是那副阴郁疏离的模样,看着人的眼神都仿佛裹了层冰,没人敢去和她做朋友。
终于,宋栀发起了高烧。
除了好奇她的时候,其余时候人们很容易忽视这个沉默又有些颓丧的女孩,所以没一个人注意她的不对劲,直到她晕倒在地。
大雪还在肆虐,天气越来越冷,寒风总是呼啸着拍打窗户,寒气和暖气在玻璃上相会,结出厚厚的白雾。
宋栀在家里躺了三四天,流感来的气势汹汹,宋栀病倒后,陆陆续续病倒了好多人。
再回到学校,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教室外一个人也没有,宋栀戴着口罩,垂着眸子踩着雪往校广播室走。
雪在她脚下发出朔朔的响声,她走的格外的慢,极度享受这种安静独处的时光。
可独处的时光总会到头,她在广播室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卡着点打开了广播室的门。
排到跟她同天的学妹早就来了,闻言转头看过来,看到是她,冲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中午好学姐。”
宋栀捏了捏手指,冲她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学妹已经习惯了宋栀这种不咸不淡的反应,并没有感到不悦,而是挑出广播稿,递给宋栀。
“学姐的身体好了么?这个月流感可严重了,好多人都没来,我还以为今天也见不到学姐了呢。”
宋栀慢吞吞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因为戴着口罩,本就不大的声音变得闷闷的:“好多了,辛苦你了。”
她还想说什么,广播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两人闻声回头,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李主任。”两人齐声问好。
“宋栀,纪秋,等一下再广播。”李主任和颜悦色的笑笑,转头立马垮下脸,咬牙切齿道,“滚进去,臭小子。”
他身后的少年一手插兜,一手捏着一张纸,校服拉链应付性的拉了一半,吊儿郎当样晃晃悠悠从他身后走进广播室。
宋栀看到他的脸后愣了愣,将头埋得更低了。
她的位置靠里,此刻垂着头,手指扣着拉链,半张脸埋进了围巾里,若是忽略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倒像是个怕生的小鹌鹑。
窗外呼啸的风声倏地遥远,一双球鞋闯入她的视线。
少年的声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