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多过问,免得招你嫌。”
“有可能。我爹虽疼爱我,却不大知道怎么和我相处。我年幼离家,回来后一直随我师父学医,和他接触的时间远不及跟师父待的时间长。和你成亲后,我能跟他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这次回去,我得多花些时间陪陪他,跟他说说心里话。”汪随的话点醒邢千山,邢逸珩跟她三个哥哥相处时都很放松,唯独面对她时,总像隔着一扇无形的门。
会变成这种局面,最主要的原因,是邢千山刻意回避。在她的认知中,对一个人的感情不深,失去他时就不会太痛苦。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活不过十九岁,为了让邢家老小在她去世后不至于痛不欲生,她选择跟亲人保持距离。虽然哥哥们对她呵护备至,但依旧没能打破她筑起的高墙。在知道自己不出意外可以长命百岁后,她推倒那些墙,准备跟他们亲近,可接连不断地事故发生,让她分身乏术。
“这事……怪我。”汪随忽然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听得邢千山一头雾水。
“你因我身中奇蛊,生死未卜。而你在他们面前又表现得格外豁达,反而让他们更加心疼,进而小心翼翼地与你接触。你回想一下,八岁之前,他们对你应该不是如此。”汪随设身处地的能力极强,只要知道那人的性格处境,他的所想所为,尽在他意料之中。
邢千山闻言思索了一小会儿,认同地点了点头。“对,中蛊之前,我要是习武时偷懒,我爹罚我就跟罚哥哥们一样,并未因我是女孩就心慈手软。我从峻西回来后,我爹对我就客气多了,一句重话都没说过。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那种。只要我没做违背家规的事儿,他都随我去。哥哥们也是,为了让我高兴,让他们当牛做马都行。爷爷嘛!除了总把我错认成我爹外,对我也挺好的。”
“有家人真好。”汪随语带羡慕道。
“我的家人很快也是你的家人了。要是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接纳你,至少还有我啊!”邢千山握住汪随的手,笑盈盈道。
“有件事我挺纳闷的。按理说,你这样一个冷静布局、杀伐果断的人,不应该这么爱哭呀!”邢千山边帮汪随把脸上因感动而流的泪抹去,边嘟囔道。
“我自小就爱哭,只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变得心冷面硬。可面对你,我不想伪装。”汪随心智若妖,细腻敏感。他的情绪如同一条奔涌的大江,邢千山则是沿途的高山,坚定地伫立在两旁,既防止江水泛滥酿灾祸,又为他归拢了流向得以疏通。
“云宿,今晚我们解蛊吧!只剩二十多天,不要再拖了。早点解蛊,我才放心。”邢千山一脸坦荡地说。此刻她只把解蛊当成一种治疗手段,完全没往男女之事上想。
汪随却对她公事公办的态度有丝不满,“你是为了放心才想和我解蛊的?”
邢千山察觉到汪随的不悦,立马否认:“不是,我是怕失去你。虽然这么说有些晦气,但谁也说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外。万一我出什么事耽误了时间,你就危险了!”
她还是没摸准汪随不高兴的点,但她认真为他担心的小模样,多少让他的心舒坦了一些。
“好,依你。”
“我们什么时候出门?一来一回加上沐浴,要花不少时间。明天还得早起赶路,时间紧迫。”邢千山不喜拖延,事情一件件做完她才踏实。
但她这番话在汪随听来,颇有些不是滋味。这可是她和他的初夜啊!怎么跟例行公事似的,卡着时间点完成?他想的是同她共赴巫山,她想的却是解毒救命。
汪随看她毫无赧色的小脸,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是的,她这是把自己当大夫,把他当病人了。
“就现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