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个节目搞砸了。”
“我们还是有办法的。”鬼冽安慰他,“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们总会失败的,只要我们收集好证据。”
姜戈沉默,他带着鬼冽继续走,走出村子,上了一个泥泞的土坡,又拐了两道弯,站在一处不高的断崖上。
天越来越暗,秋风借势而起。磅礴的大雨在秋风的横扫中,形成一层层白色的雨幕,在劲风里摆动。
断崖下是一片连着一片微有变黄的麦田。麦子在劲风中吹起一层层的褶皱,像是随波快速荡开的涟漪。在这层层涟漪中,点缀着黑点、白点、绿点,每个点都在移动,他们移动身后,是麦子被割稻的硬茬。
鬼冽不解问,“下这么大雨,他们为什么还要出来干活?”
姜戈:“因为下边地势低,若是雨一直下,这片麦子就会被水湮没,将会颗粒无收,所以大家赶在被雨水湮没前,与时间赛跑,把麦子割完收走,就算是少产出一点,但总比颗粒无收强。我只有这一世,真正作为普通人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才意识到凡人的辛酸。修仙者所求的是修为,是仙法,凡人所求的无非是暖衣饱食,但很多时候这都难以实现。”
“暖意饱食”这四个字如一把利剑,破开了鬼冽尘封已久的记忆,那些模糊的话语以及她至今都不愿意去回想的乱葬岗记忆。
鬼冽凝望层层化作白色纱帘的雨雾,“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姜戈迫于曾经师父的威压,害怕把自己的请求说出来,但又不得不说,“让你帮帮我。”
“我已经在帮你了。”若不是鬼冽昨天化成姜戈模样去直播,她肯定坦诚相告细节,现在只能点到为止。
姜戈瞧着鬼冽□□龟脑,粗长四肢和后背圆鼓鼓的龟壳,唇微微张开又合上,还是没又说出口。
鬼冽张开八字形的龟嘴,打了个哈欠,“回去吧,我得补觉了。”
她和姜戈啪嗒啪嗒踩着软乎乎泥土路,一脚一拔往回走。最终,姜戈真正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鬼冽回到房间里,顷刻间变成小小一只乌龟,小乌龟像是从泥里打过滚一样,裹着厚重的一层泥。
“你把我放到卫生间洗一洗。”鬼冽没有一点避讳说,毕竟她变成小乌龟形态,手脚太短,没法给自己清洗。她当然也可以变成龟人去洗,但是洗那么大面积哪里有洗小小的面积省力。
“这……”姜戈耳尖泛红,勉强撑起一丝笑说,“不合适吧。”
“你就把我放到水池里冲一冲还不行么?”鬼冽坚持。
姜戈眼神飘忽不定,耳尖上的红逐层向上晕染,两个耳朵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算了。”鬼冽说话间已经变成龟人,啪嗒啪啦脚上沾着泥印,往卫生间走,只剩下懊悔万分,独自站在门边的姜戈,他居然错过了唯一一次给师父洗澡的机会……
砰砰敲门声把姜戈从懊悔中拉回,“姜戈,开门!姜戈!”
姜戈打开门,曾经那个春风得意,皮鞋擦得蚊子上去都打滑的宁简此刻脑袋被淋的头发绺绺贴着额头,黑色西服的一侧已经被打透,裤子虽然挽起到膝盖,但也还是湿到了腿根,从小腿肚开始全是泥水,根本看不清肉色,别提他陷在泥里,丢掉的那只皮鞋了。
“你……先去换件衣服再来找我吧。”姜戈说着欲关门。
宁简一手按在门上,他现在是凡人,没有灵气护体,长时间淋秋雨冻得脸色发青,唇隐隐发紫,“去你屋……啊切!”
响亮的喷嚏,还带着喷溅的唾沫,姜戈眼疾手快,飞速把门关上,躲过了唾沫。
“开门!开门!我这次来得急,没带衣服!”宁简更用力敲门。
门再次打开,宁简探头要进再次被姜戈拦住。
宁简抹了下脸颊滴落的雨水,又气又冷令他牙齿控制不住打颤,“咋的,屋里藏人了?”
“她在洗澡。”
“谁!”宁简作为姜戈经纪人,这五六天承受的压力是这五六年的总和,听到姜戈带着一丝羞涩和宣誓主权的话,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姜戈回头看了眼,听到卫生间依旧响起的哗哗水声,压低嗓音说,“师父。”
宁简一拍额头,本来淋雨他的头已经微微头疼,现在突然间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突的往外跳,像是打鼓一样。
“师父?你想师父是不是想疯魔了?看谁都像师父了是吧!”
姜戈无奈摇摇头,“你等我会儿。”他关上门,从自己皮箱里翻出一套干净换洗衣服,撑起门口的伞,对生无可恋,目光无神的宁简说,“走,去你之前房间换衣服。”
“行吧。”宁简已经准备好听姜戈幻想出来的师父。
宁简在自己原来的房间换衣服时,听姜戈把发生的事讲一遍。心里感叹,恋爱脑也是病,得治啊。
听姜戈跌宕起伏讲了一遍,宁简拿着毛巾擦着湿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