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真的累,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陈郁双手撑在洗手盆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年复一年的工作,每天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动作,我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生活…”陈郁抹了把脸,在衣服上擦干手里的水渍转头走出卫生间。
“哟~陈郁,还没到点你就想走了?小心我报告组长扣你工资。”
一个寸头青年搂着自己的女朋友嗤笑,陈郁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我爱去哪去哪,你管不着。对了,昨晚我看到你女朋友在酒吧和一个男人摇得叫那个得劲,你赶紧照照镜子看看头顶芭。”
陈郁指了指身旁的镜子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车间外灰暗的路灯根本无法照明脚下的路,他走的很谨慎,都是摔过几次的人了。
来到间写着炒粉炒饭的小店门口直接走了进去,片刻后陈郁出来手中就多了袋打包好的食物。
这就是他每天的晚饭,至于好不好吃另说,主要还是便宜。
陈郁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来到一处小公园的大石头上坐下,打开顺手买来的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灌进去半罐,一整天的疲惫就这样被带走。
他拿起盒饭正准备开吃,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过来,坐在陈郁对面的长椅上,双手放在膝盖就这么看着他。
陈郁有些茫然,左右环顾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后他指了指自己。
“找我?我没干嘛啊。”
老头不声不响,就这么定定看着他。陈郁感觉莫名其妙,起身走向老头。
走进后陈郁才发现原来这人是个老外啊!难怪听不懂自己说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饿了?喏,我没吃过的,给你吧。”
陈郁把盒饭递过去,然而老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指了指旁边示意陈郁坐下。
陈郁无奈只好坐下,盒饭也从新盖了起来。
“你不好奇我一个外国人为什么夜里不回家反而呆在这里?”
老头开口了,用的是最标准普通话。语气不急不缓十分平淡。
“不好奇,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你会在这里肯定有你的原因。”陈郁摇头,撇了撇老头身上的锃亮西服。
老头笑了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雪茄冲陈郁抬了抬,在陈郁摇头表示不介意后他自顾自点上又缓缓吐出青烟。
“我在这里想了一晚上,让最想不通的是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到底在哪。就比如我杀了人,这当然不对,但他又是该死的,那么谁对谁错?”
陈郁皱了皱眉陷入思考,好一会才开口:“我也不知道,好坏的区分没有统一的衡量标准。要我说的话就是问心无愧就行,能做到自我认知的人都不会太坏。”
“问心无愧?这么说好像也行。”老头缓缓点头,站起身指了指边上的盒饭继续说道。
“你这顿饭不吃了?”
陈郁叹了口气:“不吃了,没胃口,准备回家。”
说完也跟着站起,耳边却听到老人在低声呢喃说着什么。
“回家…回家好啊,回家好。”
陈郁有些不明所以,于是开口问:“你不回家么?”
老人缓缓摇头没回答,盯着夜幕好一会才终于开口。
“陈郁,帮我这老人一个忙可以吗?”
陈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了点头才猛然间惊醒,身体迅速后撤,但还是晚了一步。
老人伸出食指指向陈郁眉心,看上去很慢,但实际上却是瞬间就点到眉心。
仅仅是一指,陈郁就感觉到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将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硬生生扯出去。
随着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在渐渐模糊,最终,陈郁的身体像一堆烂泥一样瘫软倒在地上。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老人却始终一言不发,看着黑漆漆的夜空身影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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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的下水道里,一道瘦弱的身影抱着自己受伤的胳膊一瘸一拐向深处走去。
她背着个破破烂烂的背包,背包里散发出浓重的酸臭气味飘进她的鼻子。只是她并没有觉得恶心,反而深深吸了一口,嘴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该死的巴伦,竟敢想抢我的食物,真当我塔特琳娜是好惹的!”她低声谩骂,毫不介意脚下的脏水浸透自己的蹄子。
随着越往深处走,塔特琳娜的心情也跟着越发舒畅起来。
“背包里装的可都是食物,足够自己吃好一段时间了,短期内不用冒险出去寻找食物,真好!”想到这她好像忘记了手臂上的疼痛欢快蹦跶起来,蹄子在坚硬的水泥路面上“哒哒哒”发出清脆的声响。
只不过她走着走着忽然愣在原地。
因为她看到好像有个男人正一动不动地在躺自己辛苦建造的“家”门口!
塔特琳娜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想给这家伙狠狠踩上一脚,但当她走进时才发现原来这人已经晕厥了过去。
塔特琳娜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见没反应于是抓起他的双腿想将他拖到水沟里,至于会不会被淹死可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塔特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