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天生更容易对弱者升起同情,很多时候没人在乎真相到底如何,他们只在乎他们所理解的。
“你这话不还是说人家在诬陷你们吗?!”
“她们这样的,有什么能力和胆子诬陷你们?”
“说到底就是不想认!”
“废话,那可是条人命,是你你认?!”
“咱们这么多人在呢,怕他作甚?!他今天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对,让他负责!”
眼见着群情汹涌之下,人群就要朝郝程冲上来,王力和杨哲翰心里一惊,一人瞬时抽出手中长刀,一人已暗自提起戒备,一左一右护在了郝程身边。
可这样一来,便让人误会成郝程这边的人要动手以武力威胁众人,围观人群更加按捺不住愤怒,冲突已爆发在即!
“停!”郝程连忙大喝一声,拍了王力一巴掌,“干什么呢?!收起武器!”
“诸位,都不要冲动!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郝程极力大声喊道,好在此时人群莫名安静了一瞬,让不少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真冲动动了手,有人护着我,我未必会如何,你们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了吗?不要让人当枪使!”郝程大声喊道,毫无畏惧之态地直视着欲要动手的前方人群的眼睛,“现在,所有人听我的!没想过对我动手的,马上给我退开!离远点,不要在这里看热闹了!”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想要趁乱生事、要我小命?!来啊,让我看看是谁!!!”
人群中,早有人在刚刚要起冲突的时候就感到害怕了,但被裹挟其中,进退不能,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可以离开这危险之地的时机,哪还会等?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默默离开了人群,他们和那孤儿寡母可无亲无故,犯不上为她们拼命。
郝程身边那几个侍卫,眼神像狼一样,可不像是好惹的。
人群散开,因来往了被堵在人群外面的京兆府府尹万兴随同孟二,这才得以带着人进来。
两人也被刚才的情况惊出了一身冷汗,尤其孟二,他可还肩负着保护郝程的任务,真出了事,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再看人群中的老妇人,郝程注意到其眼中此时闪过明显的失望之色,也不知是失望没人会为她们出头了,还是失望事情没闹起来。
那少妇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也不太明白怎么突然就发展成要动手了,又怎么突然就人都散了。
小孩子则是对气氛十分敏感,显然被吓到了,到此时眼见没有发生冲突的危机了,才哇地一声哭出来:“哇——!呜呜,呜呜……”
少妇下意识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眼神却小心翼翼打量着这些新来的官府人员,见他们领头的似乎和郝程相识,眼中更有了害怕之色。
她们会不会讨公道不成,反被拉入大狱?
郝程却不等她多想,直接问道:“你们家你能做主吗?”
少妇下意识看了一眼母亲,郝程也同时看向老妇人,她此时神情颇有些神经质,不像能沟通的样子。
少妇却比郝程想象的坚强,只见她点点头:“我能做主。”
“那好,我问你,你说你爹昨晚吃了从超市买的陈粮,今天早上就没了,为什么你家只有你爹出事?”郝程紧盯着少妇的眼睛。
“我们家条件不好,晚间那一顿只有我爹吃了粮食煮的稀饭,因他白日要干重活,而其他人都喝的野菜汤。”少妇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若不是她带着女儿投靠娘家,许是爹爹就不用那么辛苦,如今更不会……。
“那你为什么觉得你爹是吃了毒粮中毒而死,没有怀疑你爹是因病而亡?”
少妇有些迟疑:“我们本来是觉得我爹是突发急症,但要下葬的时候有人说看我爹的面相像是中毒。后来我们请了大夫和仵作,他们均确认是中毒,又问我们我爹生前吃过什么……”
她爹生前吃过的最后一餐,就是超市买的陈粮煮的稀饭,就此,她们便认定她爹是被超市毒粮毒死的。
“我记得你说你家当时买了二斤陈粮,总不会昨晚都吃完了吧?应还有剩,只要查查这剩下的粮食有没有毒,就知道是不是毒粮毒死的人了。”
少妇神情微动,却没有要去取粮食的意思。
郝程知道她在顾忌什么,继续道:“我让人先带你去寻能为你们家做主的人,你对现在在场的人都信不过,那你就去找你能信得过的人。不论他是什么人,你没有资格请到他,我帮你去请,请他来为我们做个见证。”
少妇这才点头,却又听郝程补充道:“先确认粮食有没有毒是第一步,其实就算粮食有毒,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原因。因为粮食真的有毒,不会只有你们家死人。就算其他人中毒轻、不致死,也应该会有身体不适的人前来找超市算账。”
所以无论粮食有没有毒,都和超市无关吗?那她们又该何处去寻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