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年来,傅钲过得一点也不好,他在悔恨和思念中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只要空下来,就会满世界的跑,他在找她,哪怕知道此生无望,也想拼尽全力去赌那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茫茫人海,看谁都是她,又不是她,秦三他们私下劝了他不少,他爸他妈也让他放弃,可怎么能放弃啊。
他和余恒远一样,有了执念,无休无止,只要还有一口气,他找寻的脚步就不会停留。
她走的时候,给了丝丝一百年的功德,丝丝识海里的“它”终于能化为人形,虽然依旧是和她共用一个身体。
她把铺子给了木十九,给了他安身立命的保障,还有余恒远,她甚至把解除诅咒的法子都亲手写了一份留给他。
唯有他,什么都没有,哪怕只言片语......
他熬过了六年,终于又回到刑侦队,李冶已经是副队长了,张桃也都调走了,他们这个重案组还来了一位新同事,你瞧,人来人往,局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他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份感觉。
他推开房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气,沙发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身影,他关上门,将买回的菜放进厨房,系上围裙朝着客厅方向问:“阿玉,今天想吃点什么?”
“汽锅鸡好吗?那你先看会电视,我马上就好。”
他在厨房忙活了很久,把汽锅鸡端出来摆在餐桌上,这些年,他做汽锅鸡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刚揭开锅盖便闻到阵阵的香味。
他盛了碗鸡汤放在旁边,又自言自语的说:“先喝点汤,试试我的手艺。”
又往空碗里夹了不少菜,自己紧挨着坐在旁边,边吃边讲今天的趣事。
房门突然被敲响,他打开门,看到汪娟站在门外:“钲哥。”
“嗯,怎么了?”
汪娟说:“小念幼儿园明天要开毕业典礼,我请不了假,你有没有时间?”
傅钲一口应下:“嗯,好,把时间发给我,明天我去。”
汪娟笑着说:“谢谢钲哥,”她又朝里看了看,“还没吃饭?”
傅钲说:“正吃呢。”
汪娟:“你上班那么忙,以后上我家吃吧,楼上楼下也方便。”
当年张力凡出事后,汪娟有流产的迹象,傅钲替她安排了医院,出院后,他们几人不放心,便凑钱在警局旁,也就是傅钲住的这个小区里买了一套房送给她们,还把张力凡的妈妈也接了过来,这样有什么事,他们也方便照应。
汪娟在一楼,就在他这栋楼下,平日里他都在这边住,经常去看孩子,一来二去也熟悉了,孩子有什么事,汪娟也总是第一个找他。
“不用了,我习惯了,这样挺好的。”
汪娟又朝屋里看了看,想进门:“要不,我帮你洗碗吧?”
傅钲拦住她,他不喜欢外来的气息破坏了他和阿玉的温馨,屋里里里外外都是他亲自打扫,这里是他最安心的避风港。
汪娟见状,没强求,两人又客套几句才离开。
傅钲接到秦三的电话:“明天值班吗?”
“不值,怎么了?”明天是周日,他休息。
秦三说:“老辛回来了,今晚为他接风洗尘,忘了?”
傅钲才想起这事,看了下时间,也还挺早,便说道:“马上来,但——”
秦三嫌他啰嗦,接着他话说:“知道知道,不喝酒,不晚归,不保媒。”
这些年,他们这些发小为这个大龄青年也是操碎了心,变着法劝,还给他介绍女朋友,谁知傅钲养成了暴脾气,婉拒几次后他们还不听,便将人统统揍了一顿,这回谁都不敢给他做媒了,活该他单身。
至于喝酒,傅钲是万万不敢喝的,一喝就醉,一醉就想她,以为是得偿所愿的重逢,酒醒后又是孑然一身的孤独,更让他心痛。
所以,他宁愿清醒的回忆和思念,也不愿昙花一现的虚幻。
会所里,几人已经到了,辛普克从国外镀金回来,要联姻继承家业,他们几人除了秦三和他,都有女朋友了。
秦三不提还好,他是女朋友太多了。
几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唯有傅钲端着茶坐在一旁像个老干部一样细细地品。
他看了下时间,快十一点了,接风洗尘宴早就过了,这些人又叫嚣着要去唱歌。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武明志拉着不让他走:“傅狗,你干什么去?”
傅钲拍开他爪子:“回家。”
“太早了太早了,不准走。”
傅钲说:“明天要参加小念毕业典礼,我早点回去了。”
武明志砸吧着嘴嘟囔:“真是个好爸爸!”
“你说什么?”
秦三急忙捂着武明志的嘴拖到一边,指着门对傅钲说:“行行行,走吧走吧。”
傅钲开门出去,走了两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