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麻衣的迟疑。
“这里,我们到了。”
酒德麻衣提醒。
她推开门。
“怎么不开灯?”
路明非问。
酒德麻衣不说话,只是在前引路。
路明非心存疑惑。
很快他的疑惑得到解答。
房间不是完全漆黑,尽
管拉紧窗帘,但还是有光线从缝隙射进来。
路明非走进房间,忽的意识到,除了没有光线外,这里还安静到出奇,一丁点声音也没有。
不是说他们都在这里吗?
路明非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周围。
很快发现了。
半死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们不曾睡着,睁着眼呆呆望着天花板,连门开了进来人,也不曾引起他们注意。
路明非在每个孩子身边都站了会。
一直到走出诊室,他始终保持沉默。
轻轻关上门,酒德麻衣想说话,被路明非的手势制止。
他们走到无人的阳台。
路明非望着远方起伏的森林,微皱眉头。
“是因为畸变么?”
“嗯。”
“果然……”
路明非叹气。
他早该想到的,人不是机器,会悲伤会痛苦会难过,这些孩子也是,路明非银针刺穴可以帮助他们恢复清醒,但畸变的肢体已然固定,他无法可施。
那么恢复清醒后的孩子,在看到自己畸变的肢体后,会有什么想法。
“你的团队有心理方面的专家么?”
“有的,专家的建议是让他们先独处一会,这时候他们的心理冲击太大,什么也听不进去,再好的治疗手段也没用。”
“嗯,麻烦你多劳神了。”
“少爷太客气了,份内之事。”
“这种事没什么份内不份内的。”
“对了。”
路明非忽然想到,叮嘱酒德麻衣。
“独处归独处,多派点人手看着,我担心他们做傻事。”
酒德麻衣认可的点头。
“我明白了。”
两个人安静的站了会。
“我听说,像这里一样的地方,还很多。”
酒德麻衣看一眼路明非,似乎想从这个少年的脸色中看出点什么来。
“挺多的,蛇岐八家里好几个都有类似的设施,哦,还有一个勐鬼众。”
“勐鬼众?”
路明非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一个都是鬼构成的组织。”
“他们也对鬼下手?”
“呵。”
酒德麻衣意味深长的笑。
“同类从来不是网开一面的理由,相反的,为了研究血统的秘密,鬼的秘密,勐鬼众对同类,可比蛇岐八家狠多了。”
也不知道路明非想起了什么,沉默片刻,点点头。
“也是。”
“你知道它们的位置么?”
听到这句话,酒德麻衣目光惊异,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有几个。”
“几个也行。”
路明非眉宇间郁结之气稍去。
他大大伸了个懒腰。
“走了,还有十九台手术呢。”
酒德麻衣把烟头摁灭在栏杆。
“少爷不再休息会?”
“其实我手法很好的。”
酒德麻衣活动着十根修长手指,好看的像是瓷器,大概很少有人会想到吧,这样一双好看的手,不是弹琴,而是用来杀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杀人,酒德麻衣的意思是,给路明非按摩。
“放松也差不多了。”
“现在我可是充满了力气。”
路明非笑着。
“是这样啊。”
酒德麻衣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整理心情重新出发,固然是好。
但还有另外的说法。
在一个人有不得不完成的目标时,是不允许自己停下来的。
就算身体再疲倦,蓬勃燃烧的精神之火也会支撑着他继续往前奔跑。
酒德麻衣在路明非的眼中,正是看到了这样的火。
她忽然想啊。
如果在很多年前,自己碰上少爷,会怎样呢?
或许这个世界从此就少了一个顶尖忍者。
然后多了一个,像亚纪一样的女孩吧。
那小子,酒德麻衣记得是叫叶胜吧。
青苹果一样酸涩又单纯的恋情。
真好啊,亚纪。
路明非扶着阳台门,侧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