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抖了抖,扔下些铜板,逃也似的走了。
楼上见到这一幕的食客轰然叫好,连连鼓掌,而后与同桌或者邻桌的食客兴高采烈的谈论起有关冠军侯的种种事迹,言语间尽是推崇之情。
之前滴咕的那几人更是兴奋,面色涨红,手舞足蹈,向来眼高于顶的江湖侠客,竟有朝一日也会在他们的怒斥下狼狈逃窜,这一幕如何不叫人兴奋。
他们连连向最后出声的那人敬酒,他连喝了几杯,一直说着惭愧。
“诸位兄台,此话有异,非我胆略过人,实在是借了冠军侯的名头。”
“”诸位要谢,还是谢那冠军侯罢。
路明非班师回朝,人虽是离了江湖,但这江湖上却随处可见他留下的痕迹。
冠军侯的名头挥之不去,实际上,他的影响力才刚刚开始发酵,甚至有些地方的百姓自发的为他建起生祠,日夜香火不断。
诚然,路明非的到来是侠客的末路。
是江湖挥之不去的梦魔。
但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冠军侯曾经来过,就是莫大的福祉。
说来,为什么路明非连连抓人,还覆灭了好几个江湖门派,浣纱派掌门和紫阳山掌教还是对他礼遇有加,格外尊敬。
其中道理就在这里了。
若是有心,仔细看上一看,你便会发现,死在路明非手下的人,还有那些个覆灭的门派,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路明非从来没有因为个人好恶就滥杀无辜。
唯一的例外应当就是浣纱派了,只是有绘梨衣的书信劝住了路明非,最后也未曾向无辜者动刀兵。
冠军侯回京,实在是一件盛世,只半日光景,冠军侯府便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一家家的拜帖和礼单,看得人目不暇接。
就连京城的乞儿也过来凑热闹,他们识趣的没有挤在正门,只远远地拱手作揖,满嘴巴都是吉祥话。
尤其是见到那匹白马行来,乞儿们吉祥话便说的更欢了。
路明非下马,耳朵一动,便听到有乞儿在那喊着。
“祝冠军侯和冠军侯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笑了笑。
这什么场合,吉祥话也说错了吧。
只是后面那半句的寿比南山在路明非脑海久久萦绕挥之不去。
寿比南山么,也好。
他与亲兵耳语两句,大踏步往内屋行去,这边亲兵提着三大箩筐的铜钱出来,乞儿们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个个用力往前挤,都想到最前头去。
“排好队!排好队!”
亲兵喊了两嗓子。
“人人有份,不要挤,不要抢,谁要是动手,别想的分了!”
乞儿们这才安分下来。
他们抬着头,齐齐望着亲兵,就像是努力朝向太阳的向日葵般。
“还有呢,除了这铜钱,侯爷也说了,自明日起在城南,连开七日粥铺。”
乞儿们再也无法保持安静,他们一下子吵嚷起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和狂喜,很快,他们反应过来,就要向着冠军侯府的方向跪下去,任凭亲兵扯着嗓子怎么喊也无济于事,拉起这个那个又跪了。
对冠军侯和冠军侯夫人的吉祥话更是一连串的往外冒。
路明非走了许久,还能听见外头传来的吉祥话。
“侯爷,您心善,小人佩服,但这些乞儿,无非是野草一般的生命,割了一茬又长一茬,如果要帮,怕是搭上整个侯府也帮不过来。”
亲兵道。
路明非和亲兵的关系很好,在战场之外的地方,他们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将与兵,倒不如说是兄与弟。
“我晓得。”
路明非笑着点头,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的绘梨衣居所,低声道。
“但做好事,莫问前程。”
“”就当我这是为娘子祈福了。:
亲兵止步。
路明非推门而入。
迎面就是好一阵浓郁的药香。
路明非眉头皱也未皱,这药香他身上也有,平日里为了自家娘子这病,他不知道试了多少的药材,就连宫内的太医也说,以冠军侯如今的医术,出台坐诊也不是不行。
进屋后路明非立刻小心关上了门,以防寒风吹进来。
一步步来到床前,路明非下意识就想唤一声娘子,却是生生忍住了,他怕自己吵醒了绘梨衣,只是往床上看去时,不偏不倚撞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绘梨衣醒了。
路明非抿了抿嘴。
“娘子。”
这声出口,路明非自己都是一惊,好沙哑,沙哑得他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绘梨衣柔柔的抬起手。
路明非将之握住。
他把绘梨衣的手紧贴自己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