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几天怎么心不在焉？”
安琪问，顺道把一只蓝色的水笔放回笔袋，她面前的笔记本上做满了记录，最上面一行写着：星际近代美术史考点。
......是可悲的备考生了。
“呃，有吗？”柚沐心虚地用手头厚厚的书遮住脸，她们都坐在图书馆自习室内部，所以说话很小声。
“难道没有？你那天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安琪摸了摸她的头，又担心地说，“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校医当时不是说你......出现了幻视？”
自她在仓库晕倒之后，老师非常的愧疚，带她去校医院好好检查了一次，校医听完柚沐的描述，笃定她是因为心理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觉——毕竟人都晕了嘛，做什么梦都不奇怪。
柚沐知道她应该相信科学，相信医学，可是她依然怀疑自己所见之物是否真实——那个房间，那个男生，那些香甜美味的点心，难道全部是假的？是她的幻想？
——他站在彩色玻璃窗边，身影如一线夜色。
柚沫实在难以忘记。
但是这种话说出来只会招惹朋友更多的担心，所以她只是心虚地笑笑，岔开了话题：“你复习完了？”
“......一般般吧，才背到一半。”安琪发出了绝望的哀嚎，“下周就考试，我得通宵了！”
旁边几个同样黑眼圈背书的学生闻言，纷纷投来同情的注视。都是死期人，谁不清楚谁。
这时自习室的门又被推开，几个结伴的男生女生说说笑笑着走入，因为他们谈笑的声音过大，读书的同学纷纷投来不满的注视，但几人好似熟视无睹一样，直接找位置坐下了。
他们坐的地方离柚沐很远，但是柚沐依然闻到了一道名贵的香水味，好像是什么G牌的新款吧，说实话挺好闻的，就是她鼻尖敏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安琪抽出纸巾给她，看了那边一眼，压低声音道：“又是唐瑟他们，公共场合就不能小点声吗。”
唐瑟是几人中最漂亮的女生，和她们同班，在整个学校都非常的出名，她父亲是大财团董事长，母亲是社交名流，家境优渥，人也有极为出众的美貌和才华。虽然性格傲慢了一些，但是还是当之无愧的校花，被媒体称为“新一代天才美女画家。”
此刻的唐瑟一头火红的长发被梳成繁复的花蕾状，美艳的面孔妆容精致，一身G大牌定制款，手腕和脖颈上都带着亮晶晶的珠宝，在人群中谈笑风生，她嘴角的笑容有些骄矜，显然很享受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柚沐隔着人群，无意间和唐瑟的目光对上了，唐瑟看见她，嘴角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几乎是一瞬间，表情变得冷漠。
柚沐：？
她有点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再看的时候，唐瑟已经不看她了，声音也渐渐低下去，自习室恢复了平静。
目睹了全部的安琪：“呵，她心眼真小啊。”
柚沐看向她。
安琪：“唐瑟那个人就是这样的，见不得别人比她强，不是一直有传言说入学考你才是第一，她们家找关系改了名次吗？她从那时起就记恨你了。”
罗菲柯文尔美术学院的入学考试被誉为天才的试金石，每年的第一名都会成为学校的首席，受到最重点的培养。
柚沐入学的成绩是第二，第一是唐瑟，也因此，后者被媒体称为“新一代最强的天才画家”。
但是学校内部不是这样看的，大家都是专业人士，谁不清楚谁的斤两，入学不过半年，安琪和很多人都能笃定，柚沐的水平才是真正的首席水平。
第一没法服众，那肯定有人会说啊，说你唐瑟的叔叔是学校董事会成员，是不是为了捧你做了点什么操作，也不用太多，给分高点就行了，毕竟考试的总分唐瑟就比柚沐高一分嘛。
这样的话传来传去，信的人越来越多，毕竟天天一起上课，看着她们画画，其实心里都有数了。连教授私下都会议论几句，全校可能也就柚沐本人没怎么关注这件事。
“她画的挺不错的。”柚沐就事论事说，“评委打分有他们自己的标准，我当时的水平也不太行。”
安琪看着她，突然泄了气：“你呀。”
可能也就是这样专注画技本身的性情，才能在这所怪才天才满溢的学校中成为默认的第一，才能被缪斯女神无条件的钟爱。
那娇小的躯壳里，蕴藏着爆烈的艺术天赋。
“话说这么说，但人家未必这样想，她可是明摆着敌视你。”
唐瑟心高气傲，自比当代毕加索，莫名被说不行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偏偏入学考又从来不公开作品。
柚沐摇摇头，她和唐瑟基本没讲过话，对方怎么想也是和她无关的事情。
相比之下，她更在乎的......是那个梦。
真的是梦吗？
思绪越来越混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