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的北方已经带有一丝凉意。回到家乡的崔林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大学四年,她很少回来,这片土地带给她的伤痛过于沉重。
“想什么呢,林子。”周妈妈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崔林子对着天空发呆,有些心疼地问。
崔林子将目光收回,对周妈妈笑了笑:“没什么,想到了南嘉。”她在骗人,她想到的,不是带给她温暖的阮南嘉,而是带给了她无限伤痛的顾清舟。
“南嘉呀,南嘉是个好姑娘。”周妈妈温和地握住崔林子的手:“林子,一切都会好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的。”崔林子的声音,无力又低沉:“周妈妈,我想回我的母校看一看。”
周妈妈慈祥的脸却在这时带上了冷意:“去那做什么!是不是又想起姓顾那小子了?”
崔林子面上表现的云淡风轻:“没有,有些事情,总要做个了断嘛。”
周妈妈看着崔林子淡然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去吧。但一定要回来。”
“好。”
崔林子毕业了以后便再也没有踏入过自己的高中,近四年过去了,高中的变化倒是十分大。教学楼都焕然一新了。今天学校放假,她和保安交涉了好一会儿后,保安才同意放她进去,崔林子漫步在校园中,看着泛黄的树叶,苦笑了一声:“南嘉,你说我是不是矫情。”
崔林子来到了操场旁边从南面数第三棵梧桐树下,蹲下身去,慢慢地挖着很多年前自己埋在树下的盒子。
“你竟然还在。”崔林子拍了拍盒子上的泥土,她本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能挖出来。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破旧的日记本和一个针织娃娃。日记里写的是少女心事,针织娃娃则是崔林子曾经满满的少女情义。
将土坑复原,又去学校的卫生间清洗了手后,崔林子抱着盒子离开了学校,她高中没几个朋友,和老师的关系更是一般,整个校园也没什么能让她感到留恋的。
刚走出校园不久,便有人叫住了崔林子:“是崔林子吧?是崔林子吧!”
崔林子抬起头看着对方,是谁呢,她一下想不起名字来。
“我是郑丰呀!”来人这么说着。
“郑丰?”崔林子回想了一下,高中同班同学里确实有个叫郑丰的男生,大概就是现在所说的“社交牛B症”。
“加个微信吧,高中毕业的时候班里也没你微信,都断了联系了。”郑丰拿出手机,“明天是我们高中同学聚会,你也来吧!”
崔林子很想拒绝,但想到顾清舟,又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好吧。”这两个字说起来竟是十分的艰难。
“明天晚上6点,海洋KTV8号包间。”郑丰加完崔林子后告诉了崔林子时间地点,然后又将崔林子拉进了高中班级群里。
崔林子望着班级群,微微出神。明天,他会不会去呢。
回到了福利院,崔林子看到了一脸欣慰的周妈妈,鼻头有些酸涩:“周妈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周妈妈仍然记得崔林子刚高考完的那天崔林子手腕都是血的场景,周妈妈没有结过婚,也未曾生育过,福利院的孩子们便是她的孩子,其中崔林子又是她最心疼的孩子。
晚上,崔林子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已经有一些老同学加她好友了,她机械地按着“通过”,又带着复杂的感情地看着群里同学们发的“欢迎”。
想了很久,崔林子还是决定打电话给阮南嘉聊一聊。
“林子?”阮南嘉的声音像是溪水一般缓缓流淌,很温柔,很治愈。
崔林子闷闷地说:“南嘉,我今天遇到高中同学了。”
“高中同学?顾清舟吗?”崔林子曾经和阮南嘉说过有关顾清舟的事情,因此阮南嘉听崔林子语气低落,下意识就猜是顾清舟。
“不是他。”崔林子抓了抓脑袋,然后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阮南嘉听完后,叹了一口气:“你还没放下他啊。”
“太难放下了,南嘉。”崔林子眼神有些迷茫,顾清舟,也算是她高中三年的精神支柱了。
“所以你还是要去,对吗?”阮南嘉劝过崔林子,想让她放弃顾清舟,但是崔林子就是一根筋,就算撞到了南墙,她也不曾回头。
“嗯。我想跟过去做个了断。”崔林子也不明白现在自己对顾清舟到底抱有什么情感,她曾经喜欢的热烈,但却在对方一次又一次冷漠中褪却,她讨厌自怨自艾的自己,却又贪恋曾经顾清舟无意给予的一丝温暖。
阮南嘉也不多说什么,她一直相信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并不清楚崔林子与顾清舟的过去,所以她无法评判。
崔林子如约来到的海洋KTV的8号包间。包间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了,崔林子草草地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顾清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