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相之管她管得严,每日都给她留的课业便是抄书。
他对她说:你性子太过浮躁,我让你抄书一是为了把字练好,二是可以静心。
就这样,萧汝嫣接连十余日把能抄的书都抄了一遍,只弟子规她就抄写过好几遍。
昨日顾相之来见她手腕红肿,这才免了她练字的课业,让她休息一日。
初春时节,空青院的梨花开得正好,今日得了闲,吃完朝食便赤足窝在梨树下的摇椅上看她的话本。
鸢尾给萧汝嫣备好茶,正准备退出去蔡蕴的飞鸽传书便到了,她把竹筒里的字条递给萧汝嫣。
“他找到许岐了,我该怎么安置那位许先生呢?”萧汝嫣把字条扔进茶炉里烧了,有点头疼。
“郡主,您为什么要找许岐呢?他只是个写话本的落魄书生罢了,值得您专程派人去找他吗?”鸢尾不解道。
“把前朝秘辛写成话本传出来,且在大魏高门府弟当中流传甚广,你觉得他不值得我费力?”萧汝嫣懒懒道。
鸢尾看着几案上摆的几本话本,一脸震惊,“郡主,您是说这些话本跟前朝秘辛有关?”
萧汝嫣看了她一眼,“小声点儿,你是怕别人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吗?”
鸢尾左右看了看,还好没有外人在,小声问道:“郡主,这些话本很多贵女都会偷偷的看,我看那些贵女也没什么异常的,您是怎么看出来关于前朝秘辛的事的?”
“因为我看得多啊!”萧汝嫣喝了口茶,若有所思,“许岐,我暂时还不能见他,给蔡蕴写一封密信,让他把许岐交给商陆,就自行回京吧。”
“郡主,我还是不明白,您大费周章的找到许先生,却不见他,您心里若有疑问不是应该尽早的找他问清楚吗?”鸢尾说道。
“鸢尾,你不要想多了,我能看出来的问题,别人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可能只是不看话本,知道的比我晚些罢了,我找许先生也只是因为他写的话本我很喜欢,不希望他因为前朝之事所累,没有他的话本,我的乐趣都会少很多的。”萧汝嫣笑着说道。
鸢尾似懂非懂,她家郡主整日想一出是一出的,说的话也让人分不出真假来,想到这里她就很佩服蔡蕴了,他总是能第一个明白郡主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和郡主是一样的神神道道的。
萧汝嫣垂眸看着几案上的话本,微风抚过梨花瓣翻飞起舞,她的思绪随着翻飞的梨花雨已飘到前朝去了。
前朝太子府。
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太子府,突然变成众人避之不及祸温之地,连绵的阴雨天气,更是把太子府笼罩在阴森恐怖的气氛当中。
“殿下,这下雨天容易受寒,进屋吧。”太子妃把一件外袍披在太子身上。
太子回过身来,看着太子妃,良久才开口道:“婉儿,若我输了,你......”
太子尚未把话说完,太子妃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腰身,哽咽道:“你若输了,我陪你黄泉路上走一遭便是。”
“你这又是何苦。”太子终究是没能说出让她改嫁的话来。
他们的这段婚姻,本就是他以太子身份强求而来,最后,她还是爱上了他,可他却不能护她安然。
和离,她自然是不愿的,他总是舍不得她与他一同赴死,让她活下去,多久,他都可以在黄泉路上等着她,是以,那一纸休书,他一直随身带着,那是她的保命符。
很快,宫里便有了消息,是他的皇弟带着禁军和一壶酒走到了他的面前。
“皇兄,我们兄弟一场,弟弟今日特来送你一程,这是父皇的意思,你可别怪我。”赵暮将手中的圣旨递到太子面前。
“赵暮,殿下平日待你不簿,你被其他皇子欺负,他是第一个站出来护着你的,你怎么能如此待他。”姜婉一直以为赵暮是太子一众兄弟当中最值得信任的一个,原来不是。
陛下还是太子时一次宫宴醉酒后宠幸了皇后派来的宫女,皇后知道后大怒,当即就要处死那个宫女,却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被越贵妃得知了此事,越贵妃的一番动作下,那宫女便好好的活着进了太子府,做了太子的侍妾。
太子登基之后,也只封了个昭仪,皇后便把她安置在靠近冷宫的凝香殿居住,几年后皇帝突然去了凝香殿,不久之后昭仪便悄然生下了赵暮,皇帝给赵暮赐了名,却依然没有晋昭仪的位份,赵暮也交由皇后抚养。
“见过嫂嫂。”赵暮对姜婉说不上多有好感,知书达理有余,看着没什么灵气像个木头,也不知道太子到底看上她什么了,无端为自己树了个大敌。
“嫂嫂当知道成王败寇,战场无父子夺位自然也无兄弟,皇兄过去对本王的照拂,本王是记着的,日后本王当世代供奉皇兄牌位,绝不怠慢。”赵暮说道。
“哼,好一个世代供奉,赵暮你如此忘恩负义,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姜婉歇斯底里。
太子站在那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