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赛郎挠挠头,“约书稿?怎么又约书稿呢?陆先生不是才得了一部没多久?”
那个什么鸳鸯梦,大姐也大概给她讲过。
她原是多喜欢听故事的人啊,听了那什么你送我一只香囊,我回你一首情诗,今儿两个人好得要死要活的,明儿就恼了再也不见还哭上一宿之类的,那是听着就头大。
因此鸳鸯梦这个故事,她才听了个开头,就直打瞌睡。
完了直接问了问大概,就再没有想听这故事的想头了。
她是真的不明白啊,那些个有钱人家的公子老爷们,怎么会喜欢这种磨磨叽叽无趣透顶的故事呢?
“陆先生说,是想要定制一部适合给原公子听的话本。”
楼欣月说得兴致勃勃。
“说是原公子受伤之后,意志消沉,整日郁郁寡欢,除了身边常见的小厮外,竟是谁也不见……”
“原老爷听说咱们长兴县城近来话本故事讲得好,可原公子又不便出门,便想着请陆先生去给原公子说几段书,好开解一番。”
楼赛郎插嘴,“嘿嘿,我今儿去龚家,看到原家的家丁了,他们先本是去请龚先生的,龚先生不乐意去,所以就去请陆先生了么?”
“龚先生从来不去人家宅里说书,他不乐意倒不奇怪。陆先生习惯了跟这些富贵人家打交道,这原也是他的强项。”
楼赛郎纳罕道,“那他不是已经有鸳鸯梦了么?何必还要花银子再来约一个书稿?”
那原公子前段时日已是离了长兴城,随后镖被劫,又受了伤,自然是不可能听过鸳鸯梦的。
而且原公子一心恋着表妹,可是表妹却变了心……这不是跟鸳鸯梦里那些天天搞情情爱爱的公子姑娘都应了景了么?
再合适不过的故事直接讲就是了,还来约什么新故事?这不白费银子么?
楼欣月笑了笑,“陆先生接了原家这个活儿,那自然是要打听原公子的事儿了,他是本地户,消息灵通得很,知道的怕是比咱们还多……”
“那本鸳鸯梦,虽说后头也是大团圆了,可中间却是悲凉绰亡,基调很是伤感,若是给那些闲着无聊找乐子的公子老爷们听听,倒是小情趣,小雅致,可是原公子才遭遇了双重打击,若是也听这故事,没准听着听着就越发的想不开了……陆先生可是精明得很呢。”
楼赛郎目瞪口呆,“等等,大姐,鸳鸯梦是大团圆?不是,哪里团圆了?那罗生的老婆不是死了吗?”
最悲摧莫过于罗生老婆了,身子好的时候,罗生的一颗心全在青楼女子身上,等青楼女攀高枝了,罗生病了,全都是罗生老婆在照顾,好不容易把一颗心给捂过来了,能好好过日子了,罗生他爹的又跟通房丫头厮混上了,那丫头还是被买通了要害罗生的!害就害吧,罗生老婆何必多余救这厮,还为救他而死!
“罗生老婆是死了,但罗生离家远行后,又遇上了位卖酒娘子,这位小娘子长相跟罗生老婆十分相似,罗生常在她家买酒,有时卖酒娘子遇上无赖欺负,也会为她出头,几番波折,罗生又娶了卖酒娘子,从此岁月静好,共度白头啊……”
楼赛郎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那他老婆呢?就白死了?”
楼欣月笑了一声,“可不就白死了么。”
“可是这大团圆,圆在哪儿呢?”
“那要看是谁的大团圆了,如果是用罗生的眼光来看,那就是大团圆,如果换成罗生妻子的眼光来看么,那自然就是大悲剧了。”
楼赛郎气不顺地坐到了椅子上,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来喝。
“这故事我可是一点也不喜欢!”
“因为这故事本来也不是写给女子看的呀!”
楼赛郎两只眼睛看向楼欣月,“那大姐为啥不写点给女子看的话本?”
“写给女子看的话本,能挣到银子吗?”
楼赛郎顿时就如同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泄气了。
看到楼赛郎这般撅着嘴的模样,楼欣月笑着捏了捏她的腮帮子。
“气什么,等咱们到了栖云城,大姐一定写它十来八本话本,专给女子看的!”
楼赛郎两眼顿时炯炯。
“为什么到了栖云城就能写给女子看的话本,是因为能在那边挣到银子吗?”
楼欣月笑眯眯地画起了大饼。
“等到了栖云城,我就想法子办一个印坊,到时候自己写了话本,自己印,就跟这挂历一般,哪怕只有几十上百来号人买,那也是稳赚不赔的,栖云城繁华富庶,能识字的女子也就多了,这些话本自然就有客人看了,说不定啊,就跟陆先生找我定制鸳鸯梦一般,还有女客人专门寻我定制话本哩!”
“大姐,等到了栖云城,你就不再给说书先生写话本了吗?”
“唔,看情形吧,能自己印话本来卖自然是比只卖给说书先生强多了,在长兴城这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