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若是小侯爷今日贪杯喝多了酒,不知睡倒在了哪个花坛,前院以为小侯爷来了婚房,后院以为小侯爷未归,这更深露重的,喜婆又拦着言娘去寻,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喜婆您担待不起。”
女子声音轻柔婉约,喜婆却吓出一身汗,她自是知道小侯爷不喜这新婚妻子的,只是这新婚之夜会不会如此不给面子直接不来,她也不好说。
并且谢芷言说的确实有理,若真的醉倒在哪个花坛路边了,又无人去寻,出了点什么事,她还真担待不起。
只是刚刚说了不许,如今又改口,多多少少有些下面子,她便又有了几分犹疑。
连翘见状直接走了出去,喜婆没敢再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关。
谢芷言安抚喜婆:“喜婆无须担心,不过是担心侯爷安危,所以去寻罢了,若侯爷不想来,就一个丫鬟,又如何能劝的动呢?若是侯爷恼了,喜婆只管说是言娘自作主张,您不敢违背,将过错推到言娘身上便是。”
喜婆只诶诶应是,又站立一旁等着小侯爷来。
房间内安静无声,只有烛花燃烧时的噼啵声。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人推开,这次却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声音凌乱。
小侯爷被连翘扶着进来,醉眼朦胧,面上也绯红一片,他颇有几分的满的上前,欲伸手掀掉盖头。
喜婆连忙拦住他,双手奉上一杆秤,“小侯爷不可,新娘子的盖头得用这个秤挑,如此才可日后称心如意。”
小侯爷挑眉,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新娘,又看了眼喜婆递来的秤,玩味道:“用这秤挑了,日后便称心如意?”
“是是。”喜婆连声应道。
却惹得小侯爷哈哈大笑,他非不用秤,伸手就将新娘的盖头掀起来一扔,盖头如一只红色的蝴蝶在空中挣扎在挥舞片刻,又慢慢的轻柔落地。
丫鬟们都低头不敢看。
秦玉璃伸出食指将谢芷言的脸挑起,细细的观摩着,“倒真是个端庄秀丽的美人儿啊……”
他丢开谢芷言的脸,从怀中拿出一张白色的手帕细细擦刚刚碰过谢芷言的手指,厌恶道:“可惜了,本侯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美人,瞧着高洁端庄,内心里还不知如何肮脏龌龊!”
谢芷言看了一眼半夏,半夏接收到了她的眼神,伸手请了喜婆与丫鬟们出去,又将门阖上,与连翘分守两边。
喜婆还低声说着“于礼不合!于礼不合!”
没了连翘扶着,小侯爷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小侯爷也不在意,将手帕一挥,便丢到了地上。
“妾身谢芷言见过小侯爷。”谢芷言完全无视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反而起身给她行了个礼。
秦玉璃转动着腰间的玉佩,只看着她演。
“妾身与小侯爷因缘际会结为夫妻,虽不是二人心中所向,却也是天赐良缘,小侯爷何必如此抗拒?”谢芷言慢慢道,观察着小侯爷的表情,以变换自己的说辞。
可惜小侯爷全程就是“看你演”的嘲讽表情,谢芷言便垂下眼眸,做恭敬柔顺之态。
“本侯本风流潇洒,浪荡快活,你一来,本侯便要顾忌几分,多少多了点不自在,你说本侯为何如此抗拒?”秦玉璃眯起眼睛。
“若是为此,小侯爷便大可放心,妾身别的不说,识时务这件事却是修炼到家了。妾身自小便被教育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在这侯府之中,妾室所能仰仗的,便也只有小侯爷的余恩了。”
闻言,秦玉璃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抬眸正眼看了谢芷言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妾室人微言轻,如今嫁入侯府,也无甚可仰仗的,只求小侯爷怜惜妾身几分,给妾身几分脸面,让妾身明日请安,不至于泪眼涟涟。”谢芷言将姿态摆的极低。
“相府四小姐,谢芷言,聪慧伶俐,处事圆滑。教过你的夫子说你过目不忘,出口成章,教导你礼仪的嬷嬷也夸你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懂礼仪,知进退。本侯当时想着你应当是个高傲的人,没想到能屈能伸,实在是出乎本侯意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