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苏羡身旁时,苏羡温声言,
“奔波几日,今夜好好歇息,四周都是我的人,他们不敢乱来。”
“多谢。”凤眠说完,任由洛无带着她出了包间。
苏羡看着一桌子完全没动过的饭菜,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拿起筷子。
“少爷!这菜都凉了。”一旁的小弟进来赶紧拦下苏羡。
“无妨,到底是不能浪费了。”苏羡的客栈没办起来的时候,时常两三天吃不上饭。
先前他确是个纨绔子弟,平日里的生活极尽奢靡。
自家中生变后,他才明白这粮食的来之不易,这一身行头,不过是给别人看的,充充面子。
但除此之外,他便是省之又省。
“公主殿下,往后出去别再饮酒了。”洛无将凤眠扶到桌边坐下,又倒了杯水。
“嗯。”凤眠只揉着太阳穴,眉头紧蹙,转而起身去了窗边,倚在墙边,吹着冷风。
感受到些许凉意,凤眠这才清醒一些。
“若你不在……”凤眠欲言又止,片刻后,轻笑一声,“我也是要同旁人过场子的,不可避免。”
“……”洛无静默,未言语。凤眠的心思他不明了,如何宽慰,他更无从得知,眼下,只束手无策。
其实,他更情愿凤眠能蛮横一些,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任凭她怎么闹,只要疏解了心中不快,怎样都好。
可这十多年来,他看在眼里,凤眠从不闹,只会和自己过不去,表现出来的永远只是,云淡风轻。
洛无知道,凤眠是坚韧的,不是易碎的。可他看在眼里,只有心疼。
他只想细致一些,再细致一些,只想悉心呵护着,一点伤都不愿见她受得。
“我没有不快,只是在讲事实。”凤眠看着洛无不言语,知晓他又要着急了。
其实,洛无和她很相似,总是爱和自己过不去。
或许正因如此,凤眠才觉得洛无更能体会她的心境,同样,她也更能理解洛无。
“公主殿下,”
洛无终于开了口,却还是不知该说什么,只盯着凤眠看,像个小孩一般,硬是想从凤眠眼里看出一丝畅快。
“你和我,都是自由的。不囿于任何世俗羁绊。”凤眠笑言。
这一刻她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这句话。
“公主殿下,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了苏羡的声音。
凤眠坐回了桌子一旁,洛无去开了门。
苏羡进来后,房间内安静了片刻。
“我以为苏公子是有话要讲。”凤眠笑言。
“是有事。”苏羡轻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不知公主殿下对当年苏家灭门一案,知晓多少?”
“苏伯伯并不是在府中被杀的。苏家进山匪那日,苏伯伯和苏公子,都不在府上。
原以为二人能因此幸免遇难,没想到竟传来,
苏敛父子回家途中,遭遇山匪打劫,苏敛一命呜呼,苏羡至今下落不明,这么一通消息。”
“公主殿下信吗?”
“没见到你之前,是信的。”凤眠低言,毕竟这件事,他们做的滴水不漏,纵是洛风亲自处理,也是证据确凿,毫无可疑之处。
“父亲虽说不是什么大善人,却也从不愧对百姓,做对不起洛国的事。”苏羡轻笑一声,继而言,
“公主殿下,当年是张林找到父亲,要父亲同意买卖一种烟草。
父亲坚决不干,还想将张林他们要制蛊毒这一消息送进皇城。
我跟随父亲快马加鞭,终于到了皇城,却没能直接面见皇上,被一个叫李生的人引到了一处私府。
好不容易逃过了一路上的追杀,原以为终于能松口气,
没想到,却被李生下了毒手。父亲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我送出那私府,我四处躲藏,这才活了下来。”
“私府?”凤眠记得,皇城之内,还没有哪里她没去过,却未见一处私宅是她所不知的。
“嗯。是一处不为公知的府邸,位置极其偏僻。
当日,是父亲暗自叫我去皇宫大门守着,后来不见来人,我想着先回去寻父亲。
却没想,大门未关,我亲眼看着父亲被人用刀刺杀。
父亲原想逃出府门,却在回头之时看到了我,示意我快走,为了保护我,还将大门关上,以身躯堵住了他们的视线,才没能发现我。”
苏羡拧眉说着,一顿,又饮了口自己带来的酒,平静后,继而言,
“我逃离时,听到父亲似乎用剑伤了一人,当时里面很混乱,因此我推断,被伤的那人来头并不小。”
“你可知那人受伤的部位?”凤眠问道。
“不知。但我想,留下的伤疤,该是有弯曲纹路的。”
“纹路?”这到底是个线索,凤眠又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