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芳阁坐落于京城最繁华的地带,门口道路宽敞整洁,周围商铺众多,热闹非凡。阁里的姑娘多才艺高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常常受达官贵人的邀请去其府邸和宴席上表演,不少姑娘与京中大大小小的权贵名流熟悉。
因此不少地方来的人的和小门小户若想巴结这些高门,便会以霓芳阁姑娘为跳板,在各种宴会上大放文采,或者借由某位姑娘的口向各位贵人请荐,以期望得到一官半职或者成为世家门客。
何栖梧回来时已经天色渐晚,她悄悄地绕过正对街的花楼,躲过嬉笑的男男女女,在清幽的小径上左弯右拐,回到了楼后僻静的雅舍。
一众雅间里有一间格外精致的厢房,门上有一个梧桐树叶状的挂饰,便是何栖梧的房间了。
何栖梧进门后在屋子四周布下一道禁制,隔绝了屋内的灵力和动静,从外面只能看到“正常的”情景。
随后她取出帕子,把细藤放在桌上,将灵力缓缓地输至小藤妖体内。
不多时,小细藤就变成了一个大约有何栖梧腰高的袖珍小姑娘,穿着奇异的服装,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许多新新旧旧的伤。
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从桌上蹦了下来,却不慎牵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脸皱成了一团,咬着牙差点就要哭了。
何栖梧连忙一股灵力注入其体内,帮助其缓解疼痛。
小丫头这才怯怯地道:“无岐仙子好,我是厘心,角竺长老让我来给您传信。”
“长老他们去了几处前辈当年的久居之所,均未找到前辈,只在一个叫落幕山的极偏僻封闭之所在发现了一点端倪。”
“山周围有灵草灵木生长过的痕迹,观其形势,本该是个灵气极佳的地方,却不知怎的被一股暴戾的灵力硬生生毁了。山上更是化作一片焦土,寸草不生,不仅灵气一点不剩,反而还有冲天的怨气笼罩其中。”
“在那废墟中可有发现什么?”何栖梧面色凝重,沉声问道。
厘心摇摇头,道:“长老们有试图接近过,只是怨气实在是太强,他们不过刚入山不到半里地就已经被那怨气弄得一身伤,再想往里走恐怕是要元气大损,乃至伤及生命!”
“长老们只在一处出山的小路上发现了一股极为暴戾的灵力,据长老们推测,已有近百年之久,却迟迟未散。”
“长老们把这股灵力与抓来的通元教道士对比,发现他们之间有相似之处,应当是同源。”
何栖梧垂着眼眸沉默了许久。
她并不是什么“霓芳阁”里的新姑娘何栖梧,她是草精木灵花妖之英族里的莲花大妖,无歧仙子。
她修炼于世上万重忧愁恩怨汇聚之地的无岐大泽,洞析世上千种情丝万种欲念,极通幻术,也是英族里万里挑一的高手。
不过,此前她并不关心人间。
无岐大泽山高水远,莫说人烟罕至,连鸟儿都见不着几只,即便是英族的其他妖精,也少有往来。
但就在去年底,她收到了一封信:
危,速来。
她照着信上的地址与英族的几位大妖聚首,才知道近来怪事频发,不少小妖无故失踪,乃至受到俗世官员、道士的攻击,连大妖也有收受到侵扰的。
他们细查天下动向,这才发现当今人间大瑾朝廷与一名为“通元教”的邪道勾结,攻击英族诸妖攫取灵力,控制天下草木灵力。
无岐仙子和诸大妖虽然都不好社交,但也明白英族实为一体,没有大难临头独善其身的道理。
然而此时还有一位前辈没来,这位前辈功力之深厚,见识之广,都远超他们。
诸妖再三尝试联络,但消息却都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另一边,几位妖精去试探通元教与朝廷的本事,却发现人类有许多对付她们的法门,应付起来颇有麻烦。
诸妖慌了,知道事情恐怕远超他们的意料。几番讨论,决定让道行精深,擅长幻术的无岐仙子先行到大瑾京城奉光作为间谍内应,其他几位去前辈旧日住所看看,再做打算。
就这样,无岐仙子来到了大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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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心见何栖梧许久不说话,突然跳到地上,扬着头看向何栖梧,“无岐仙子你放心,那些人虽然有几个道行高深,但绝大多数就是纸糊的老虎,靠着人家给的法器耀武扬威,真打起来肯定连我都打不过!”
何栖梧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
“你跟他们打过吗,这么有把握?”
“那可不。”
厘心扒着手指数她一路上的经历。
“我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官署的差役,通元教的道士,还有些有权势的豪强。他们没什么本事,只能到处找人凑法器,或者请有点道行的道士来寻我和其他小妖身上的妖气。但是我那么小,那么不显眼,他们总是找不到我。直到快到了京城才有几个厉害点的道士发现了我,试图抓住我,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