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了灯,室内骤然明亮,于湾没有哭,她平静地不像是在抛出一个疑问,而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他想起王警官听他说完沉默了一阵,特意告诉他,“周峰是小于曾经的恋人,这些年她一直在找他。”
他想起那个泥泞的夜里,暴雨声中的呢喃。
他退后一步,声音滞涩,有一瞬间忘记了如何发出声音,“我不认识”
他逃避似的转身,提醒她晚上窗户不要开太大,小心着凉。
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见过你和他一起,徐川”
徐川,他又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很久没有人叫他徐川了。
他转身仔细地看着于湾的脸,陌生而熟悉。
于湾高中有周峰的督促下,勉强考上了一流大学的尾巴。那时候公务员十分吃香,她报考了公务员。她没有去于荣光让她读的大学,跑去和周峰去了一个地方,两个学校挨着很近。于光荣甚为恼火,告诉她别想从老子手里拿一分钱。
于湾本来也对他不抱期望,她早就开始出去打工了。周六一大早,她就拾掇整齐骑着买来的二手自行车去了打工的地方。
于湾周末做家教,那家是一个初三的小姑娘,叫徐冬阳,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于湾只在面试的时候见过她的家人,后来每次去都是保姆和小姑娘两个人在家。
于湾矫正了一下徐冬阳歪歪扭扭的坐姿,徐冬阳虽然爱答不理,但还是听话照做了。于湾初见时以为会是一个十分叛逆的小孩,接触一阵发现不难相处。今天她的母亲在家,端了果盘送进来,和善地问了问徐冬阳的学习状况,徐冬阳表情木呆呆的,于湾斟酌着回答了,她的表情还算满意。
不一会儿,徐冬阳的父亲也回来了。于湾正在和徐冬阳分析一道文言文的阅读题,就听见摔碎物品的声音,男人和女人嘴里蹦出来的不堪字句隔着两扇门都清晰可闻。
于湾继续手里的教学工作,就听见对面卧室的门打开,有人气冲冲出去,徐冬阳的母亲在后面追着破口大骂,“我告诉你离婚没门,你想让那个婊子和那个贱种进门,想都别想。”
于湾通过字句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徐冬阳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眶已经泛红,手指紧紧抓着笔,骨节都泛着白。
于湾不会安慰人,只能摸摸她的手,冰冰凉凉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清脆的巴掌声和肢体碰撞声,保姆在外面惊叫,徐冬阳连忙打开门冲了出去,两人已经在客厅扭打在一起。
徐冬阳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手机已经被收了起来,她朝于湾借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力气大些,徐冬阳的父亲狠狠一耳光把徐冬阳的母亲扇倒在沙发上,徐冬阳像一只小兽一样冲过去咬住他的胳膊,男人怒火中烧,狠狠甩开她,“不识好歹的东西,吃老子的,穿老子的,还tm对老子动手。”
“你有把我当过你女儿吗,你只是把我当一个攀比的工具”。
徐冬阳崩溃地大喊,“我从小到大你抱过我几次,夸过我几次,永远都是不可以,不能,不行,永远都在骂我废物,蠢货,没用的东西,你有把我当成你女儿吗,你只有一个孩子,就是和那个□□娼妇生的。”
徐冬阳指着旁边说,“她说的没有错,他就是婊0子养的贱种,是不是你的种还不一定呢,你还送上门喜当爹”。
乖乖女徐冬阳的言辞恶毒不仅让于湾愣住了,他的父亲也愣在那里,他反应过来,狠狠一脚踹过去。
于湾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痛意,心里暗骂这男人真不是东西,对着自己亲生女儿都能下这么狠的手,又想起了于光荣,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徐冬阳的父亲也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有二愣子当肉弹,随即下一秒被来人踹倒在地。
那人神色冷峻,即使穿着松松垮垮的卫衣牛仔裤也身姿笔挺,看着相当有气势。
徐冬阳彻底忍不住自己情绪了,于湾像在看电视剧,还是慢镜头播放,徐冬阳扑到来人身上,呜咽着喊了一声,
“小叔”,然后就委屈地说不出话了。
北方初秋的夜里,风是萧瑟地冷,于湾蔫头搭脑缓慢地行走在校园中,撞到了一堵肉墙上,于湾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张开双手从对方敞开的外套里伸进去,结结实实紧紧地环住结实的腰,埋进他的胸膛深吸一口气,鼻尖充盈着熟悉的味道。
对方拿走她头顶的落叶,用外套紧紧裹住她,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了”。
于湾摇了摇头,又往他胸膛钻了钻。
周峰笑了声,用手拍拍她的屁股,对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距离拉开,周峰眉头皱了起来,“和谁打架了”。于湾又气又笑,“是被人打了”。
说完前后因果,周峰带她去药店买了药,又开了间房帮她上药。几番折腾,于湾终于脸通红地撒开拽着裤子的手,周峰把她的裤子轻轻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