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杨得意来报馆陶和王太后已经离开了刘彻才偷偷摸摸跑长门宫去。正要进殿的时候,他却听到了男孩的哭泣声,“阿娘,您别吓小宝好不好,您说过想去胶东看大海,您醒来小宝带您去好不好。”
刘彻不知所措极了,为什么会有人叫阿娇阿娘,难道是认的义子吗,还是,还是那是他们的孩子?他突然想起阿娇离开过长安一年,一年,为何不是半年,两年,因为十月怀胎啊。那日阿娇追出来问他倘若他们有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呢,是了,他一向多疑,怎得从未怀疑过。
刘彻手忙脚乱地走近寝殿,看着男孩低头痛苦的模样,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喻之?”
男孩的身形一顿,馆陶关着他不让他来看阿娇,他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可从未想过刘彻会来,甚至被他撞见了。
刘小宝擦了擦眼泪,正准备跑路,刘彻有些慈爱的声音响起,“外面全是羽林军,汝还是乖乖待着好,汝也不想扰了汝阿娘的清净吧。”
刘小宝转身,一脸鄙夷地看着刘彻,“陛下还真是好手段啊。”
看着刘小宝那张有七分似自己的脸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刘彻的心痛极了,但同时也更加肯定眼前的男孩就是他和阿娇的孩子,他第一个孩子,也是嫡长子。“喻之,阿爹不是那个意思,阿爹只是想让汝留下。汝都长这么大了,阿爹还是第一次见汝,阿爹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汝的。”说罢便要上前去抱抱他的宝贝儿子。
刘小宝一脸嫌弃地躲开了刘彻,“陛下是第一次见吾,可吾早就见过陛下了,吾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在长乐宫中得知卫氏怀上第三胎之后阿娘伤心的模样,以及陛下那毫无歉疚的模样。”
刘小宝这番话倒是让刘彻想通了一件事,他“日思夜想”的虎符不在那些个藩王手里,而在他自己儿子手里。窦太皇太后信任的刘家人,还能让阿娇这么在乎的,可不就是他们的儿子嘛,想到自己当时还扬言要宰了那霸占着虎符的人,刘彻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刘彻一脸歉疚,慈爱的看着刘小宝,“阿爹那时候犯浑了,等阿娇醒了,我们一家三口,哦,对了,喻之可还有个叫予欢的姐姐或者妹妹?”
刘小宝一脸冷漠看了眼刘彻,坐下继续照顾阿娇,“没有。”
刘彻虽然有些伤心阿娇没有一起给他生个女儿,但有个儿子也很好了,他和阿娇还年轻,女儿可以慢慢来的。
这一晚上,因着刘小宝在,刘彻都没办法靠近阿娇,只能在一旁偷看,直到早朝时才灰溜溜离开。
下了早朝之后,刘彻又溜去了长门宫,只是这次刘小宝因为太累已经趴在阿娇榻前睡着了,但小手还一直握着阿娇的手。
刘彻宠溺一笑,小声嘀咕着,“这小子的性格可真像吾。”说罢便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刘小宝盖上。
刘彻看着阿娇脸色有了些好转,松了一口气,将腰间挂着的两块玉佩取下了一块,轻手轻脚地给阿娇挂上,“早该还给汝了,害得吾天天挂两块,重死了,喻之的事情汝应该和吾说的,就算吾不愿让汝怀上,可真怀上了,吾也会尽全力保住他的,汝为何不相信吾呢?不过都不重要了,等汝醒来,我们好好过日子,等喻之长大了,我们就回桃夭颐养天年,汝说好不好。”
等不到阿娇回答,刘彻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阿娇,许久,起身在阿娇额间落下一吻,极温柔说了句,“吾晚点再来看汝。”可刘彻不知,阿娇的眼角划过了一滴眼泪。
等刘彻走后,刘小宝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他也算得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他还是希望有个阿爹疼自己的。
宣室殿中,刘彻批好折子之后已经是午时,杨得意上前,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陛下,日日管理椒房殿中香料供应的小黄门到了。”
刘彻抬了抬眼,“宣吧。”
杨得意“狗腿”的把人带进来。那小黄门一进来就跪下,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奴婢参见陛下,陛下长乐未央!”
刘彻看了眼下面跪着的人,表情十分严肃,“椒房殿中的桃花香可曾断过?”
小黄门吓出一身冷汗,“奴婢,奴婢罪该万死,建元三年十一月月初曾断过一次,那会忙着窦太皇太后的生辰,桃花香燃尽后隔了一日才加上,奴婢那时太过害怕所以才未禀报,求陛下饶过奴婢一次。”说完重重的向刘彻磕头。
刘彻听了小黄门的话,心中豁然开朗,是了,阿娇是建元三年年底离宫的,那会他年轻气盛,夜夜缠着阿娇,所以一次就中也是可能的。
刘彻心情好,也就懒得和那个小黄门计较了,挥了挥手,“发配到掖庭去吧。”
小黄门见一向“暴虐”的帝王居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职而杀了自己,一个劲的磕头谢恩,“谢陛下!”
杨得意看着小黄门的模样,心里暗笑,“汝这小子,是个有福气的咯!”
馆陶对于刘彻知道小宝存在的事情倒也没有责怪小宝不听话,只是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