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到叶小河身后,双手轻轻搭着叶小河的肩头,忽然发力,狠狠捏起叶小河肩头。
他用力很足,叶小河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受了这一下,疼得嘴巴都龇起来:“和玉,你这是干什么!”
叶小河想起身挣脱,被宓和玉压住肩头又按在椅子上。
片刻,宓和玉又轻轻拍了拍叶小河的肩头:“唉,小河,我还以为你是懂我的。”
他又坐回椅子,似乎情绪平复下来。
只是这一番起伏,叶小河终于心生防备。
她心里凉下来,闭着嘴巴不再说话。
宓和玉:“你看你,生气了,你一生气就不作声,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个德性,闹脾气那是要‘闹’出来才行的嘛,你不作声,让我一个人说个不停,像个絮絮叨叨的大恶人!”
叶小河:“你到底什么意思?”
“好!你终于问了!”宓和玉的表情张扬起来,有些兴奋,“我开导你半天,就是等你来问这句话!哪知道你居然跟我提伏夏!简直荒谬!我在跟你说我要后继有人,你跟我提一个小奴!太荒谬了!”
宓和玉:“罢了,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蠢,你要是不蠢,又怎么让我在贵府上待了十年呢?”
叶小河:“你……”
宓和玉:“时候也不早了,你离开太久会被人注意,我也得早点把你送回大殿,就长话短说吧。”
宓和玉:“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已是今非昔比,福昌全听我的,长庆宫也由我管着,官家亦对我相当赏识,荣华富贵,都摆在眼前,然,此番际遇,最大憾事却是再无传人,着实空虚啊,故……”
到此,叶小河终于明白他要说什么了,她惊得脸上的肌肉都抽搐起来,慌忙打断:“你无传人这事,亦非现下才发生的,你早就释怀了啊。”
宓和玉蹙眉瞪眼:“释怀?!你认为一个男人真的能释怀自己无后吗!”
叶小河:“可是不然又能如何……”
说完,她意识到这种话对他是一种刺激,不敢再往下说了。
果然,宓和玉一把抓起桌上茶盏,“啪”一下掷在地上,茶盏落地碎成几瓣,叶小河吓得战栗了一下。
宓和玉:“又能如何?又能如何!”
宓和玉十岁那年,骑马出了意外,不幸被烈马踢伤下/体,从此落下终身隐疾,一生不举。
饶是成年后他生得玉树临风,心里始终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这件事作为他最大的秘密,他决定一辈子都不能被外人知道。谁知命运弄人,二十岁的时候,他为了谋生,去了一户官老爷府上做教书先生,与东家的双胞胎小姐生出情愫纠葛。
那时,二小姐叶小河爱他爱得不行,一心想跟他私奔,他不得已,将自己的隐疾告诉了二小姐。
不久后,二小姐嫁人,他也决意投身道门,潜心研究各种丹丸。
旁人还以为他是为了二小姐终身不娶,做了道士,实则真正的原因是为了有朝一日研制出一种药丸,治好自己的隐疾。
叶小河起身,小心翼翼地:“和玉,我该回大殿了。”
宓和玉平复了一下:“你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叶小河摇头:“你在宫里好生将养,不要胡思乱想……”
宓和玉不耐烦:“你这个女人,当初不是你说的,霁儿犹如我亲儿,将来他还要为我养老送终!”
叶小河:“那是在国公府。”
宓和玉:“皇宫难道不比国公府吗?”
叶小河:“我真的要走了。”
宓和玉:“你自然是能走的,回去以后跟霁儿说,师父不久便会接他进宫,他与我已分开许久,想来该会乐极,等他进宫后,我必会好好栽培,毕竟他是我唯一的衣钵传人,以霁儿的资质,再加上我的栽培,日后只怕能做当朝宰相!”
叶小河冷冷道:“你想都不要想,霁儿是鲁国公世子,他只能在国公府。”
叶小河不容商量的语气明显激怒了宓和玉,他缓步走到叶小河跟前,忽然伸手,一把掐住叶小河的脖颈:“小河,你知道吗,我现在变了,变得没什么耐心了,我劝你听话些,按我说的来,不然,我不能保证会对你怎么样。”
宓和玉咬牙切齿,手掌一缩,掐住叶小河的力道收紧,叶小河的脸涨得通红,一阵窒息感袭来,浑身陷入一种无边的恐惧。
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恶人竟然是自己爱了半生的男人?
叶小河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宓和玉松开了手:“我是舍不得要你命的,只要你听话。”
叶小河一阵剧烈地咳嗽,说不出话来。
宓和玉:“回去以后别忘了跟霁儿说,师父很快接他进宫,其他的话,不该说的别乱说,你也不想鲁国公在朝中有什么不痛快吧。”
叶小河还在咳嗽,面色发白,浑身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