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谢容兰的话，崔灵美揽住她的肩膀说：“没事，妈，这事交给我。”
上一世她这小姑便是如此，堪称极品亲戚，经常来要钱不说，后来甚至还跑到崔灵美的大学去闹，非说她们娘俩肯定藏了钱不给她哥，否则怎么能念得起大学。
谢容兰也不堪其扰，乳腺癌都在这兄妹俩双重气人攻势下变得更严重了。
但这辈子崔灵美肯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她靠在谢容兰肩头说：“妈，别担心，她就算找过来我也不会被她欺负的。”
“...哎。”谢容兰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这孩子。
自己提出要一起去摆摊，也是怕她小姑去找麻烦，不然她是不想多打扰孩子的，她们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该给她们独立的空间，自己总跟着算个什么事。
崔灵美拍拍她的背：“明天还要去体检呢，早点睡吧。”
晚上，谢容兰睡在最外面，崔灵美和潘宁娟躺在里面，黑暗中两人都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谁也没睡着。
潘宁娟小声：“你也睡不着吗？”
崔灵美嗯了一声，她满脑子都是明天的体检。说实话明天中午的花甲礼，她一点也没放在心上，那些亲戚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甚至没了比有还好些。
但她怕在体检单上看到不好的结果。
这个年代的体检刚刚兴起，能检测的项目也有限，万一有些病没有被检查出来怎么办？又万一，真的检测出来了，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崔灵美逐渐呼吸深重，手心冒冷汗，眉头皱得极紧。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真的在害怕。
忽然间，她的两只手同时被裹进了温热之中。
一左一右，触感并不相同，但都是同样的温暖。
谢容兰攥着她的右手柔声说：“妈以前都不知道，妈妈的宝贝闺女除了学习之外，还能做这么多事，现在还能像个大人一样站在前面保护妈妈了。别担心，无论会发生什么事，妈妈和你一起面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太黑，没有一丝光源，才让谢容兰有勇气说出了这些略微有些矫情的话。
她本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骨子里带着东方女性含蓄内敛的美，但自从女儿变得和以前不一样的那天起，谢容兰能看见生活切切实实地在改变，也能感觉到自己眼前的阴霾在逐渐被驱散。
仿佛在这昏暗无望的日子里终于看见了光。
谢容兰相信她和女儿一定会把日子越过越好，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和女儿一起面对。
右边的手则是被潘宁娟握住的，她说：“灵美，谢谢。”
谢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一时间，只能听见三道浅浅的呼吸声，过了好久，才听到崔灵美开口说：
“你们先松个手......我想去趟茅房......”
睡前就不该喝那么多水！
谢容兰&潘宁娟：......浪费感情
*
第二天一早，崔灵美很早就爬起来看她发了一晚上的面，用手扯了一块，拉起一片蜂窝状的面团。
她满意点点头，面发得很不错。
把面盆拿到灶台边时，谢容兰嘎吱一声推门进来，顺便还带进了些莹亮细小的雪花。
“灵美，外面下雪了。”
崔灵美心中一喜，从衣架上扯下外套，随意披了就要推门出去，结果被谢容兰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你这孩子，昨天刚觉得你成熟了些，今天又开始毛毛躁躁。”谢容兰拿过一旁的帽子围巾手套给崔灵美一一戴好，这是她这几天在家刚给崔灵美织的，用的紫色毛线，衬得崔灵美更白了。
边戴边说：“从小你就爱玩雪，又从来不爱戴手套，行了，去吧，别冻感冒了。”
崔灵美被她这么一折腾，刚才那股兴奋劲儿也减少了些，没那么迫切了，转身又去屋里把睡得口水横流的潘宁娟从炕上拽下来，同样穿戴整齐后一起跑了出去。
这会儿雪已经将停不停，只飘飘洒洒几片雪花，落在两人的发间。
崔灵美看着满院子脚面高的积雪，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重生回来的这段时间她一直绷着一根弦，片刻不敢放松，但看到雪的这一刻，内心忽然异常平静。
和潘宁娟一起踩了踩雪，新鲜的雪踩起来柔软又有弹力，咯吱咯吱的声音应该是东北孩子最早的ASMR启蒙了。
但毕竟崔灵美身体里装着个陈年的灵魂，玩了一会儿就倦了，回到屋里准备带着谢容兰去医院。
路上崔灵美还是紧张，走路都同手同脚了，潘宁娟在一旁笑她，崔灵美瞪她一眼说是因为路太滑。
抽血、测量、照CT……这年代的医院里也就这些项目，用一次CT的价格还极高，崔灵美几乎把最近赚的所有钱都扔进去了，但她毫不在乎。
钱没了可以再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