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最后才说起接下来的工作,“你先专心养伤吧,等拆线之后看情况再说,我会跟程译戈那边好好商量的,让他等一等,就当好事多磨嘛,再说了,受伤这种事情,谁也无法提前预料,所以别担心,问题应该不大。”
“好,我听你的。”她自然没有异议,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电视机里重播的某个卫视台的跨年晚会,画面一副歌舞升平,国泰民安的样子。其实播放的内容她压根就没有注意看,她只是希望能有点声音来打破房间里的寂静。
思琪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抱枕已经睡了过去,时间确实不早了,她于心不忍,只好轻轻拍醒她,“去客房床上睡。”
思琪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睡眼惺忪问道:“姐怎么了,你需要什么吗?”
“我说让你去卧室里睡。”
思琪打了一个哈欠,“那你要上楼吗?我先扶你上去,把你安顿好我再去睡。”看电视之前,思琪已经扶着她进浴室洗漱过了,而且洗澡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思琪将她那条受伤的腿放在浴缸外面,生怕伤口沾上水。
“你快去睡,不用管我,一会儿闻灼就回来了。”
思琪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呆呆的哦了一声,“那我就上去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思琪上楼之后,客厅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小了些。
没等多久就听见外面有车子行驶的声音,她拄着助行器,单脚跳着去开门。
褚淮安和闻灼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褚淮安站在玄关处没动,“我就不进去了,明天再过来接你。”他跟闻灼说道。
转身就要走,结果瞥了一眼就看见褚婉阁单脚站在沙发边,胳肢窝里还夹着助行器,褚淮安眉头一皱,又端起教训的口吻,“你能不能省点心,明知道腿上有伤还动来动去。”
“我已经好多了。”褚婉阁反驳道。
“你别添乱就是谢天谢地,算了算了……反正我管不动你,总有人能管得了。”说着褚淮安朝着闻灼努努嘴,“看见了吗?赶紧管管,大晚上的不睡觉,搁这蹦哒,”
他说走就走,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只剩下门内站着的两人。
闻灼将身上的大衣脱掉挂在了衣帽架上,他的脸色比下午看上去好了一些,下午那会儿面色如蜡,瞧着是真的吓人。
他走近要抱她起来,“不是说让你先睡觉别等我了吗?”
褚婉阁制止他的动作,“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她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额头,是温热的,烧应该退得差不多了。
闻灼却没有如她所愿,自顾自地抱起了她就往楼上走去。
褚婉阁挣扎,“你还在生着病。”
“抱你这点力气还是有的。”闻灼掀了掀眼皮,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我助理今晚住在这里的。”她只好放弃,换了个话题。
闻灼随意地唔了一声,比起她的助理,他更关心她腿上的伤势,“腿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离得近了,她看见他脸颊两侧青色的胡茬已经冒了出来,他平时是多注重仪表的人,从未有过这样不修边幅的时刻,可想而知这几天过得有多匆忙了。她心下一软,搂着他脖颈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闻灼将她抱着放在了主卧的大床上,又服侍她躺下盖好被子,“快睡吧,我去洗个澡。”
她心里还有好多话想要问他,想问问明天褚淮安是不是还要来接他去医院,想问问他的病情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如果可以,她还想抱抱他,这些天连轴转,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她是打心眼儿里心疼他。
大概是情绪突然得到了松懈,疲惫好像紧跟着劈头盖脸兜下来。还没等到他从浴室里出来,她就已经坠入了沉沉的梦境。
梦里地动山摇,天昏地暗,好像又回到了地震的那一晚,她吓得惊声尖叫,正在这时有一个怀抱从身后抵了上来,将她环住,温热的、厚实的、让人安心的怀抱,梦里面的声音也同样是她熟悉的,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别怕,别怕……我来了……”
闻灼洗完澡出来刚躺床上,就察觉到枕侧的人有些异常,明明是在熟睡中,可眉宇间却带着惊恐之色,呼吸沉重,连额头的发丝都被汗水濡湿了,大抵是做噩梦了吧。他几乎没有犹豫就从她身后凑了上去,将她紧紧包裹住,一边伸手在她胸口轻轻地拍打安抚。
他的安抚起了作用,睡梦中的人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身体不再颤抖,呼吸也慢慢轻了起来。几分钟后,她终于再次沉沉睡去。
闻灼从身后亲了一下她的发丝,低喃:“晚安,宝贝。”
这些天的疲于奔命,终于在这一刻,在这个安静平和的夜晚,在柔软的床铺里,在怀抱萦绕着的清甜香橙味中,被彻底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