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送来消息的时候,江行之正烤着火。
她接过书信,上面罗列着各方听到军粮事情之后的举动。出乎意料,无论是太子党还是清流一派,全部惊慌焦虑地想着重新筹措军粮。江行之将信件扔到炭盆中,火渐渐吞噬着。
“陆大人呢?”
天青回答说陆大人前两日被紧急召见入宫了。看来是因为这件事情,上次筹措军粮是陆大人出力,这一次呢?江行之正想着这些事情,陆谦敲门进来。
“今晚上元节灯会,收拾的如何了?”
江行之恍然明白过来,虽然萧向南派人来传话说晚上会有马车来接,但她要给他的礼物还没有准备。江行之拿过之前放过橘皮和梅花的香囊,就把这个给他吧。
“差不多了阿兄。”
陆谦看她心不在焉,知道她可能是在想军粮的事情。“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江行之哑着声音,“只是觉得之前筹措军粮那么辛苦,觉得有些可惜。”
陆谦递给她一件斗篷,“这件厚一些,晚上出门穿这件。”
江行之没有拒绝,好好接过来。说到上元节,发生了这件事情她还以为圣上会取消登摘星楼,没想到还是如期举行。想来今晚会很热闹。
“阿兄晚上会带霖姐儿出门吗?”
“不带着她又要闹,带她逛逛便回来。你也是。”陆谦的语气不容置疑,江行之身份没有暴露的时候他还有理由反驳,当下像被人抓着小辫子一般。她漫不经心地点头。
晚上萧向南也是如期而至,幸好马车足够大,能够容纳他们这么多人。萧向南没想到还有陆谦和一位小姑娘,他径直忽略陆谦,和霖姐儿打招呼。
“小姑娘你好啊”
霖姐儿像是被他的笑容蛊惑了一般,痴痴地看着他,陆谦抬手将霖姐儿转个方向。萧向南轻哼,冷冷地坐到一边。
江行之也不想管他们之间的动作,闭目养神。萧向南看她终于披上了厚实的斗篷,想开口又忍下来。
上元节百姓几乎涌到了大街上游玩,几人下马车准备步行。沿着大街一路走过去,到摘星楼差不多可以看到圣上登楼。陆谦抱着霖姐儿,江行之又给霖姐儿买了些糖果,萧向南看到一旁的花灯,给霖姐儿买了个兔子花灯。萧向南还打算给江行之买一个,她硬是拦着没要,觉得一个“少年郎”拿着花灯和他走一块儿太奇怪了。
霖姐儿吃些糖果后,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又想自己下来走。萧向南一把接过她,“霖姐儿自己走路可看不到这些了。站得高看得远嘞。”刚刚还闹腾的霖姐儿这会儿乖乖地待在萧向南怀里,不哭不闹。
江行之和陆谦相视一笑,这个霖姐儿只会窝里横。江行之又拉着陆谦猜了字谜,江行之自愧不如,陆谦确实比她聪明多了,拿了好些小玩意儿。萧向南自然不甘示弱,只是猜字谜不是他的强项,他便一手抱着霖姐儿,一手扔飞镖,也是把把正中红心,赢得周围一片喝彩。江行之被这热闹的气氛带动起来,也鼓足了劲儿给他鼓掌。萧向南又接连射箭,投壶,样样出彩。少年明媚的笑感染力身边的人,江行之听到有人打听萧向南的身份。
“这样的儿郎不知是哪家的?”
“怎么,你想让国公府的世子给你当女婿啊?”
周围人一哄而笑,江行之和陆谦对视一眼,一个上前抱过霖姐儿,一个拉着还在享受众人吹捧的萧向南,加速离开人群。
“哎行之,你别拉我啊,再由一把那个小子肯定就输给我了。”
来到河边,江行之放下他的衣袖。“我再不拉你走啊,你就快被人“榜下捉婿”了!”
萧向南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怎么?行之舍不得了?”
江行之倒没感觉,他说话一贯不着调。可陆谦看在眼中,只觉得这个萧世子言语轻浮,竟然当着他的面调戏行之。一个跨步迈上去,强行分开两人。伸手拉着江行之就走,“你不是要放灯吗,快随我来。”
萧向南看着两人离开,又看到陆谦竟然拉着江行之的手,整个人都不好了。可突然又想起来自己做的梦,一时间情绪难以自控。难不成,陆谦是个断袖?还是对自己的亲弟弟?萧向南呆在原地,一定是啊,他每次和行之一块陆谦都没有好脸色。想到这些,看着前面两人的身影,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陆谦怀中的霖姐儿伸手招呼萧向南一块儿来放灯,萧向南才回过神来,缓缓地跟上去。
陆谦买了三个荷花灯,独独少了萧向南的。他倒觉得放不放无所谓,索性待一旁等着他们。江行之蹲下来,将灯放入水中,看着渐渐飘远的灯,心中默念“父母还有阿兄,新春快乐”
萧向南仔细端详着江行之,会不会行之本身胆子小,又一个人寄居陆府不好反抗陆谦?不过行之确实又白净又瘦弱,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萧向南越想越偏。还是江行之伸手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我们到摘星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