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大老远就看到好些人从营帐里滚了出来,刘悠滚出虞丹青的视线,爬了起来,看着他们挤眉弄眼的怜样,骂道:“睁着王八眼看什么看?活儿做完了吗?还想加几份是不是?”
“没没没。”众人头摇似拨浪鼓,个个乖觉得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作骑射判者的孙之咏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捂着被虞丹谊坐疼的老腰,细碎道:“刘悠长,今儿小姐搞这么一出,无,无非就是为了替少爷出口恶气,要不咱以后还是别逗弄少爷了…”
“怎么?你怕了?”刘悠道,“既是要做羽军的将领,我们当下属的好好扶持一把怎么了?他连上马都怕,何谈打仗。”
孙之咏:“少爷还小嘛,这很正常。”
刘悠:“正常?少爷本就性子柔弱,再不好好吃苦耐劳怕是只有文官适合他了,难不成你想让小姐做我们的将领?”
“那也不是不可以。”孙之咏脱口而出,想到刘悠刚被虞丹青整,心对他生起同情,也对虞丹青肃然起敬,“小姐的骑射之技着实精湛,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指不定老将军也可能会把虎符传给她。况且少爷还小,待他长大做我们的将军,我们能等,可朝堂未必等得起,虞老将军年纪也大了,总得有人来继承…”
有这么一段往事,待在虞家军多年的将士基本皆知晓。
虞城子为北周奔走多年,快到而立之年才娶了认识多年的姜淑年,两人几年里也是为了求子忙得焦头烂额,本以为虞家就此断后,姜淑年欲劝虞城子再纳妾,虞城子没有答应。
但十七年前的春三月,虞丹青的出生打破了虞府长久的寝不安席。
姜淑年身体不大好,虽为闺中秀美之女,但药养的身子在近邻皆是闻名,说媒的阿婆一听是个身子弱的,不提她们不好意思去说亲,人家还嫌弱身不好生育后代,根本没人要。
姜家长辈替她的亲事万分着急,不急的只有姜淑年,她常出去沐浴阳风,怡然自得,偶尔去找虞城子喝点酒。
也就是借着那点酒劲,姜淑年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你说巧不巧,我们皆未定亲…人家不要我这个药罐子,也没有姑娘家敢嫁给你。”
那年,姜淑年晕乎乎地撑着脑袋,脸颊浮着酒色淡红。
“不如,我俩成亲吧,挺般配的。”
她醉了,但虞城子没醉,他依然一派肃然的模样,道:“你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姜淑年心有不爽,哼一声道:“你也瞧不起我这个药养的?我又不是风一吹就倒,能自己动手动脚,凭什么一个两个看不起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给你两拳,把你打趴下…”
“……”虞城子道,“我没说看不起你。”
姜淑年:“那你为何不答应娶我。”
“我没说。”
“那你的意思是娶我咯?”
“…我也没说。”
姜淑年一把折断手中的筷子,“到底娶不娶?”
“…娶。”
她自知身子不好,却也从未想到能影响虞家的香火子嗣,吃了好些养身的药方还是不见效果,虞城子念她身体不好也不敢折腾她,在多方催压之下还是选择了慢慢等她。
无数次的空欢喜,终究画上了句号。
虞丹青的降临让乌云密布的姜淑年重见天日,对虞城子而言也是一份喜从天降之礼。
随着虞丹青长到亭亭玉立,虞城子也跟着变老,姜淑年也不似二十岁那般的如花似玉,唯有岁月蹉跎后的沉淀,留下了温柔坚定的痕迹。
虞丹青身为长女,自然有着虞城子或多或少的期许。
孙之咏话没错,刘悠平下浮心,道:“那又如何,反正我只认虞老将军。”
从营帐里出来的虞丹青听见这段对话,垂眸在后面默不作声,刘悠的倔脾气令她无奈一笑,眼中温意浅绵。
刘悠之所以这么抵触新将领,原是因为不愿承认虞城子年岁迈旧,不肯听服除他以外的新人。
想来也并不奇怪,他们十几年少时就入军跟着虞城子,至今也都二十有几了。参军的人大多是倾慕虞城子的威名,自愿经过重重筛选,奋力投入其麾下,刘悠便是其中之一。
虞丹青只晓得他十分衷心于虞家军,却也没有细了解过其中详情,得知过后,她好像也能理解他了。
她咳嗽几声,前面的两人同频回头,孙之咏一脸惊恐,刘悠则较为淡定些。
“说什么呢?看你们的脸色,似乎不太愉快?”虞丹青明知故问,没有点破他们。
“诶嘿嘿…”孙之咏嬉笑化解尴尬,愣是想不到理由来骗她。
刘悠:“没什么,我们在讨论晚饭而已。”
“是吗?”虞丹青走过去笑问,“什么晚饭?”
孙之咏哪敢说是粗茶淡饭,也不知这些有什么好说的,刘悠倒很坦然,“清汤寡水,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