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却知道司徒焉心里其实是有公主的,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日我在天牢里布置的眼线派人给我送消息,说陛下身边的福公公去天牢看司徒焉了,我心下疑惑,实在想不明白陛下此举何意,可我也断然没有让人监视福公公的道理,于是我亲自去了天牢,在门口等福公公一探究竟。
福公公在天牢呆的时间比我预料中的长多了,他方一出来我就迎了上去,迫不及待打听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司徒焉。
“侯爷莫急,过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福公公笑着跟我打了个哑谜,神秘兮兮地离开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按照福公公说的继续站在天牢门口等,不一会儿,面容消瘦、胡子拉碴的司徒焉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还从未见过司徒焉如此颓唐的模样。
看着司徒焉完好无损地从天牢里走了出来,我登时就明白了此事至此就算是翻篇了,我无权过问陛下的决定,但我却无法忍受窈窈险些因司徒焉而死,可司徒焉却没有收到任何惩罚这一事实!
怒火中烧的我顾不得其他,冲上去对着司徒焉就是拳脚相加,令我意外的是,司徒焉只静静站在那里接受我的怒火,他不仅没有还手,甚至都不曾躲避。
看着司徒焉脸上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我慢慢停了手。
我突然明白陛下为什么不惩罚司徒焉了,因为司徒焉自己会惩罚自己,而他之所以会惩罚自己,是因为他心里有公主。
从前我一直以为公主是一腔真心错付,现如今我终于明白原来在爱情这件事里,司徒焉同我一样,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罢了,罢了……
三个人的故事终究是有点拥挤,而在司徒焉面前,我毫无胜算。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得知这一事实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心酸?苦楚?想来应该还有一丝庆幸,庆幸公主所念终有回响。
……
自公主回宫之后五公主慕容菡彻底撕下了自己伪善的面具,人前人后和公主斗得不亦乐乎,其中自然少不了贤妃愈加得宠以及远兴侯柳成屡立战功的功劳,不过公主毕竟是皇后娘娘嫡出,这几年在皇陵也长进了不少,所以并未吃什么亏。
说起来皇后娘娘和陛下恩爱有加、琴瑟和鸣,可到底是没有一个皇子可以依傍,近几日朝中隐隐传出不少风声,说皇后娘娘有将某一个皇子记到名下的打算,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人人都盯着最终会花落谁家。
不过这些都是风言风语罢了,并没有拿到明面上说,还影响不到公主。
回到定京之后我进趟宫并不容易,因此我与公主相见的机会越来越少,这日,我正好有事进宫向陛下禀报,便打算顺便去看看公主。
手里拎着晨起特意派人买的香酥烧鸡,我一路避开耳目来到一个已经荒废了的园子,找人给玉珠递了个消息。
公主比我预料中的晚来许多,一看见公主,我忙喜不自胜上前帮忙将她从狗洞中拉了出来。
我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口中却满是埋怨:“窈窈,你最近忙什么呢?我都许久不曾见你了。”
闻言公主脸上立即浮现出歉意:“母后找了司徒焉教我练字,他在定京没别的事干,整日就知道拉着我练字,从早到晚一日都不停,你看,我手都磨出茧子了。”
我定睛一看,公主原本如葱般细长的手指上果真磨出了好几个茧子!我有些心疼,捧着公主的手轻轻吹了吹:“不是说和芳嫔学琴么怎么又和司徒焉学写字了?”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在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安排下,司徒焉日日都要进宫教公主写字。
即使我明白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心思,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底不由得浮现出一丝酸楚。
公主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苦着脸跟我解释道:“芳嫔近日突感风寒,现下还没好全,所以就先学写字了。”
我还没有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却也不能什么话都不说,心绪混乱之下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学字就学字,可怎么定京城里那么多人却偏偏要挑个你的克星?”
话音未落,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个小石子精准无比地砸在我脑门儿上。
这不可能是巧合!!!
我忿忿起身,一边装作滑稽的模样逗公主开心,一边小心环顾四周怀疑是不是隔墙有耳?
搜寻半晌之后我并未发现附近有什么人藏着,可我却不敢掉以轻心,我脑门儿上的大包足以证明此事绝非意外,可那人既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那此举便可以理解为善意的提醒了。
思及至此,我不敢多做耽搁,忙将手中的烧鸡递给公主:“你尝尝这个,我早上特意命人去买的,可好吃了。”
公主扶着我的手撕下一个鸡腿准备送入口中,我嘴角含笑看着她的动作,眼角余光里一条毒蛇突然窸窸窣窣从草丛里游了出来。
看到游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