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地抱着公主,不自觉也跟着红了眼眶。
大哭一场过后公主像风中残烛一样憔悴下去,行宫的太医对此束手无策,何致远得了消息,四下搜寻了不少民间名医,公主药喝了不少,只可惜都收效甚微。
公主的情况越来越遭,玉珠甚至都给宫里传了信,无能为力的我越来越暴躁,以至于行宫众人见了我都噤若寒蝉,生怕一不下心就惹来滔天大祸。
这日,我正在殿中冲太医发脾气,慕云溪突然前来求见。
“不见!”我大手一挥,拒绝了他的求见。
谁料慕云溪并不见好就收,反而一再坚持非见我不可。
两年前我查到了慕云溪的身世,传信给林世子之后得到的回复是“静观其变”,想来是林世子和我有同样的顾虑,拿不准慕云溪究竟想做什么,索性什么都不做。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两年慕云溪乖乖在行宫做自己的侍卫首领,根本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仿佛我查到的是假消息一样。
后来我事情越来越多,再加上慕云溪也迟迟没有任何动作,我便只派了个人好生盯着他,自己则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直到今日,慕云溪明知此时的我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他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并非他的一贯做法,难道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就算他真的按捺不住,他也挑了一个最坏的时机!
我冷着脸命人将慕云溪带了进来。
“属下见过侯爷!”
慕云溪一如既往地向我行了一礼,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我闪身上前,死死钳住他的脖颈,发狠道:“谁给你的胆子在这种时候挑战本侯的耐心?你不会真以为你一个私生子有跟本侯叫板的资格吧?”
慕云溪的脸立时涨成通红,求生的本能让他在我手中不住挣扎。
攥着他脖子的手不断收紧,我这番举动并不是威胁他,我是真的动了杀心。
如果公主真出什么意外,那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在这种情况下,杀了永兴侯府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对我来说并非什么承担不起的代价。
“我……我有办法……”慕云溪拼尽全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公主……救公主……”
慕云溪有办法救公主?闻言我立即松了手,不给他喘气的机会我马上死死抓着慕云溪的肩膀急切追问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救公主?什么办法?”
慕云溪此时还说不出话来,但又担心我再次对他下手,只能不住点头示意我他真的有办法。
这些日子慕云溪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么肯定地说他有办法救公主的人,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着慕云溪的肩膀,不停追问:“什么办法?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过了半晌,慕云溪终于喘过气来,起身整了整衣服拱手回道:“属下幼时曾听闻皇陵后山的悬崖上长着一味极为罕见的草药,有起死人而肉白骨之效。”
闻言我十分欣喜,转念一想又有些顾虑:“你既知道此事,那之前为什么不说?”
面对我赤裸裸的怀疑,慕云溪不为所动:“彼时属下只记得幼时听人说过这么一句,事关公主,属下不敢妄言,这几日特意找到那人问清楚了才敢禀告侯爷。”
慕云溪有理有据,看起来也确实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我心里率先对他的话信了七八分。
更何况就算我不信,为了公主我也是要试一试的,只是……方才我心情不好,不分青红皂白便迁怒于他,此时冷静下来倒十分不好意思。
“方才的事是我做得不对,抱歉!”我郑重其事向慕云溪行了一礼,并向他允诺道:“如若公主果真因此得救,永宁侯府便永远欠你一个人情。”
永宁侯府的人情可不是谁都欠的,且我允诺慕云溪时也确是真心实意,只要公主能安然无恙,别说一个人情,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方才我急怒之下已经叫破慕云溪的身份,现下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侯爷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总有需要侯爷帮助的那日,届时还望侯爷不要吝惜自己的能力才是。”
慕云溪此言无异于是给我吃了颗定心丸,眼下我最看重的事情就是公主的安危,而他最在意的则是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我们都将自己的底牌亮给了对方,这个短暂的结盟才能结实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