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可怜,落寞的样子让老夫人心痛:“可你这身子,唉我怎么放心的下!”
贺玉书望向宋妈妈:“宋妈妈,您快帮我说上几句!”
他如此大声拉人帮忙,让老夫人恍惚又回到他儿时般,那是他也是这般,想做什么不让做,就拉着她的手摇晃。自己若是游说不了,就当着她的面,拉来宋妈妈跟他一起求情。
在贺玉书与宋妈妈的游说下,老夫人最后勉强松口:“若你出去住也可以,但是要带上些府医跟府里的丫鬟小厮。除了你儿时那段时日,你就再没在外住过,若是住不习惯,便赶紧回来,祖母去接你。”
“嗯。”贺玉书轻轻抱住她:“祖母也要自己照顾好身体,孙儿会回来看您的。”
待他走后,老夫人感慨:“不知不觉,书儿也这么大了啊。瞧他刚才的话,像是不回来了一样。”
宋妈妈在一旁听着,没出声,心里倒是一紧。她总觉着,书少爷这次出府外住,就真的很难再回来了。
但看着老夫人,宋妈妈终究还是没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万一她猜错,岂不是竟让老夫人徒增烦忧。
既然要带着贺玉书一起住梨落巷,老夫人大手一挥,拿着她自己私库里的钱,把他们那座小院盘了下来,随便把隔壁买了下来,墙被打掉,合成了一座。
装修也跟苏愿棠之前紧巴巴、抠搜搜的作风不同,老夫人找了手艺高超的泥瓦匠,把院子整个重建了一遍,这才勉强收手。
那厢,大娘子院里,木阳早早在苏愿棠的授意下给春妈妈透露了他们要出府住的消息。
大娘子挑出烛芯,不可置信:“真的?”
“千真万确大娘子。”春妈妈道:“奴婢去老夫人院里打听了,确确实实,而且老夫人怕书少爷住的不安心,又是买地契又是重建院子,这次书少爷是真的要离府了。”
“那老太太舍得?”大娘子不信:“就她整日把他护的跟眼珠子一般,真舍得放他出府?”
“当然不舍得。”
春妈妈神神秘秘的凑到大娘子耳边:“所以老夫人说要从府中分拨些府医丫鬟们过去,大娘子咱们要不要派些人……”
大娘子乜她一眼:“当然,记得找些手脚干净的过去,好好伺候我的好儿子跟儿媳。”
“是。”
又过了些日子,酒坊终于重建好了,也到了他们离府的日子。
老夫人抓着贺玉书的手,不舍的把他送上马车。
老夫人擦拭掉眼角泪水:“若是住不惯跟祖母说,祖母让你父亲去接你。”
今日侯爷也来了,他搀扶着老夫人,面上依旧严肃冷漠:“听你祖母的。”
贺玉书点头应下:“外头风大,父亲、祖母赶快回府吧。”
马车夫轻扬马鞭,马车驶动。
身后的侯府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到了梨落巷,苏愿棠下马车,有些不敢认门。
她惊诧的打量着眼前沉稳气派的大门,有些迟疑。
这是她当初租下来的小院?
“怎么不进去?”
贺玉书转动轮椅到她身边,苏愿棠回神:“这是……我当初那个小院吗?”
看她呆愣愣的,贺玉书没忍住笑了。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地契,递过去:“祖母把它和隔壁院子买下来了,没告诉你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曾想成了惊吓。”
苏愿棠捏着薄薄一片的地契,有些愣神。
这于她想象中艰苦奋斗,重开酒坊的艰难日子好像有些不同。她这酒坊还未开,就已经先解决了日后被恶意涨租的问题。
“替我谢谢祖母。”苏愿棠小心把地契收好。
她推着贺玉书,推开了酒坊的门。门上悬着的匾额还挂着红布未揭,那是留着开业揭的。
院里已经大变样,前堂被改成了两层,中间的院子也被重新规划,后堂一侧改成了酿酒的房室,隔着道拱门,另一侧是居住的地方。
幸好老夫人把隔壁院子买下打通了,若不如此,他们从侯府带来的这些府医小厮们都没地方居住。
虽然地方大了不少,但在分房上还是有人起了争执。
府医只在轮值时夜宿一晚,平时都是回自己家睡,再去掉主子们的房间,还剩下四五间房。留下一间给夜宿的府医,剩下才是丫鬟小厮们的。
但就这几间房,却让他们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