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人都知道,三殿下裴既清是个不学无术、又不受宠的皇子。
就这样过了五年,当时的太子裴燕呈终于查清皇后死因,从皇后病逝的痛苦中走了出来,誓要让那梅淑兰血债血偿,于是,两个皇子,因为同一个仇人,走向了一致的道路。
太子裴燕呈对裴既清来说,亦父亦母。
从痛苦中挣扎出来,裴既清眼底一片肃杀之意,“传信天机阁,不惜一切代价,查清太子死因。通知司义,天字号暗卫全部出去,将太子尸身夺回!”
皇宫,太极殿。
“皇上,您需尽快定夺接替太子出征人选,阵前不可一日无帅啊!”丞相李甫冒死上奏。
“李甫,朕还是不相信太子就这么死了,纯懿皇后也是这么突然就走了。”瑞景帝似一下老了许多,再不复过往的神采。
当初先皇后突然吐血,接连一个月的救治,依然药石罔效。皇帝对发妻用情至深,一时大病不起,过了仨月才好转,随即立二人儿子裴燕呈为太子。
如今,最爱的儿子战死沙场,让他如何自处。
“皇上节哀,如今荣国二十万大军集结北境,干戈随时而起啊,老臣斗胆说一句,不是皇子亲自率兵,难以稳定军心啊!”
大奕国止战五年,重文轻武,朝中老将这几年都已解甲归田,年轻后生不足以统领三军。
“老二偏偏这个时候捅娄子,他刚矮了板子,定是上不了战场了,这老三......也非上佳人选。”泱泱大国,竟到了无人可用的境地,瑞景帝不禁自嘲。
“罢了,福全,把玉玺拿来。”皇帝身边的老人王福全立马心领神会。
次日,火头营正在准备战士的午饭,凌荔已经能熟练的用大铁锹炒菜了,没想到这做饭还能锻炼臂力,她一边挥舞着炒菜的大铁锹,一边回想几套拳法。
突然,丧钟响起,“铛...铛...铛...铛...铛...”悠长而哀婉。
“五声,是哪个皇子薨逝了。”吴青突然说道。
这时就听见军号声,随即有人大喊,“全部到校场集合,快!”
凌荔跟着众人向校场跑去,只见虎头营、步兵营、骑兵营等都已集结完毕,十万大军,整齐有序,整个校场旌旗猎猎,金鼓锵锵。
“听说了吗,太子薨逝了!”吴青边跑边说。
听说这太子乃瑞景帝最爱的儿子,十几岁便上战场,无论是胆识还是谋略都是一流,怎会突然死了,凌荔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却也明白定是有蹊跷。
凌荔和火头军众人站在队尾,只见高台上裴既清迎风而立,高高束起的发尾随风翻飞,此时的他和昨日相比似又变了一个人,更像是舔伤的狮子。
他旁边站着一个老太监,只见老太监拿出一个明黄色卷轴,裴既清屈膝下跪,众将士随即一同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裴既清,识量明允,文德武功,兼职内外,彝伦载穆。今荣国进犯,汝当立之,以宁我国邦,可不慎欤。”
这老太监正是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王福全,宣读完诏书,立马换了个谄媚的笑容:“三殿下,请接旨吧。”
裴既清接过圣旨,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将其握住,似这诏书有如千钧重。
那王福全离开很久,裴既清依然迎风而立。
突然,他转过身来,面向十万大军,“众将士听令!北方荣国怀武不怀德,公然撕毁盟约,夺我城池,杀我子民,太子为守护江山、守护百姓,同众将士一同上阵杀敌,却不料被间隙所害,马革裹尸!此等下作小人,我大奕儿郎岂能忍!听我号令,即日起开拔北境,十日内达到千山镇,务必将益城、幽城夺回!”裴既清声音冷锐高亢,强压着滔天怒意,更像是野兽在攻击前喉咙里发出的嘶吼。
“杀!杀!杀!”全体将士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声,这一刻,凌荔的内心是震动的,她似乎感受到了裴既清的仇恨,广大将士的忠君忠国之情,即便面前的统帅在多数人眼里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却仍然性命相托。
而在此时的皇城,凤仪宫内。皇后梅淑兰眼里豆大的眼泪滚滚而落,虽已年近四十,可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仍叫人心疼,可想她年轻时也是绝色。
太医正在给裴则祁的屁股上药,“母后不必难过,这次是我疏忽,那裴既清可真是条好狗,咬人都不出声。”
原来,裴既清暗查官员私开铁矿牟利之事,顺藤摸瓜查到主使竟是当今二皇子,他私自养兵,开销极大。此事裴既清本不想这时拿来上奏,但要想拿到此次领兵机会,必须使出杀手锏。
瑞景帝知道后大为震怒,但毕竟刚刚没了一个儿子,也只是命人打了裴则祁五十大板,罚俸一年。
“祁儿,这可如何是好,陛下竟让他领兵,这兵权岂不......”
“那他也得有命回来。”裴则祁无意看了一眼上药的太医,随即有人上前,一把勒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