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地吟了一句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即结了酒钱一撩衣摆潇潇而去了。
说罢郑云哈哈大笑起来。阿箫百无聊赖地掬水玩。溪水清冽干净,一泼泼捧起来,颗颗水珠似珍珠一般高高扬起,又映着这山风野花一闪而坠,在平静的水面惊起一圈圈透明的涟漪。等这笑声渐渐息了,才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好笑在哪里?”
“吟诗作对,吟诗作对,吟了诗可不是就要作对了吗!”
“那个商人原是押着几车皮草送到北都去给那些富商贵族的,可谁知半路上歇在了一座废庙的时候却碰见了邪事儿”。
当晚,伙计们赶了一天的路,累得两脚发麻,草草生了堆火胡乱吃了些带来的干粮睡了,可睡到半夜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爬来爬去,也没在意,毕竟都是常出门惯了的,地上打个草铺有个把虫子都不算个事,可谁知这虫子闹腾地越来越厉害,实在忍不住,有伙计被吵得不安生一时气急,随手将身下的东西一揪啪地一声扔进了火堆里,一时间火星四溅,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忽然响了一片,这时众人才睡眼惺忪地睁眼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他们栖身的正殿地上密密麻麻地一层老鼠挨挨挤挤,绕是一群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汉子也不禁头皮发麻,何况这些行脚的人出门在外,向来都是遇神拜神,见庙拜佛的,生怕遇着些什么怪力乱神的,今天一见这群老鼠来得古怪当下也不敢乱动。
这打头的老板却是个嚣张惯了的,本就累了一天,晚上好不容易歇脚睡个觉,美梦正酣还被这些该死的畜生给吵醒,当下心头一阵邪火冲顶,拿了几支燃着的干柴就往老鼠身上乱杵,恨不得全部戳死了事。本就胆小的老鼠被一烧一吓,当即四下乱跑乱跳,吱吱嘎嘎地逃命,这人犹不解气,还一个劲地追着潮水一般地老鼠往外跑,跑出正殿的老鼠纷纷找庇护处,停在正殿外面的货车恰好就成了个好去处,有些被火星燎着一点皮毛的老鼠也吱吱叫唤着蒙头瞎窜,等兵荒马乱地窜到车上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找到藏身之所就被烧死了,身上的火苗却还未熄连带着把车上囤着的皮草毛货也给烧着了。
本该清净神圣的庙里一时间耳边听见的都是老鼠的惨叫,鼻尖萦绕着的都是皮毛烧焦的糊味和老鼠的肉香,等这群人注意到外边的货烧着了赶紧吵嚷呼喊着救火,可这庙荒废了太久,唯一的一口井已然封住了,一掬一捧湿泥,众人无奈只得把随身携带的饮水泼去,只是这时已然无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苗窜得屋顶一样高…………
“莫愁前路无知己,这一群老鼠可不是‘知己’了吗?”郑云乐呵呵道。
“骂个人也这么迂回。这个书生可是李子曰?”阿箫若有所思。
“正是。你也认得他?”郑云纳罕。不自觉抬头看向阿箫,一只迟把来长的小鱼趁机在网边挣扎了一下,便扑通掉进溪水,尾巴一摆往深水一扎便消失不见了。
“没见过,只是听说过这人武功很高”。
“是挺有名的,整日里吟诗作对也不去考个功名,反而整日里在市井小巷里乱窜”。郑云小声嘀咕完,抬头望了望天,骄阳当头,春日特有的柔柔的暖意晒得脸上热热的。
“可惜了今天,这才打了两条鱼,还这么小”。郑云又掂量了手里那两条一直甩着尾巴的小鱼索性手一松,放了。波光粼粼的水里银光只一闪,那两条鱼便再也不见踪影了。
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捞到,本来就破的网反而更破了,郑云毫不在意地将网理好,往背上一甩,阿箫拎起空荡荡的鱼篓跟在后面。
日光渐渐上移,挪到了头顶,山谷里的风轻轻刮起来,也是温温热热的,初春的生机勃勃藏在了风里,只一吹,便将整个春日扑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