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黑单透着紫色。阳桐阴梓,古人认为桐木属阳,宜为琴面,梓木属阴,斫为琴底。
这床“纯阳琴”的面和底却皆为桐木所斫,声音更加透彻明亮,席岁然仔细观察了一遍,心里便有了底。
她微微福身,端坐在琴坛旁,左手放在琴颈上,右手轻触三弦,在弹奏前试了试音。
那分明是个勾挑的手势,齐芃看见她大指指甲尖抵住食指作“箕斗”状,而后将食指推出,这动作不偏不倚、力道正好。饶是她这种练了好几年的熟手,也做不到一开始就能在一床新琴面前把握住力道。
徐老眼前一亮,端在手里的茶半天没喝下一口,她这一手与鸿雁南飞、孤鹜顾群颇有相似之处。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琴音婉转柔和,似暗夜和风、雨打芭蕉,远听沉静无声,静听犹在耳畔。
“铮”的一声,恰兵刃划破天际,琴音一改婉转低沉之势顿时变得高亢激昂,仿佛身处戈矛杀伐之中。
徐老只觉眼前云水奔腾,仿佛置身九嶷之巅,激起他对山河残缺、时势飘零的无限感慨。
席岁然一挑一打摘,结束了最后一个泛音。
门外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妙极!这么好的琴音,徐先生怎么藏着掖着不肯在宣德殿露上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