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被父亲责罚了。
许娇哽咽着,霎时就红了眼,“周姐姐也是好心提醒,都怪我胆子小,陈家姐姐莫要生气了。”
陈文淑起身怒斥,“好啊你,我好心帮你,你却朝着她们说话。真是扶不起的烂泥!”
真是一场好戏,王玉凝往炉子里加着香,不慌不忙的开口:“到底谁是真正的好心,人家心里自然有数呢,不像某些人何必上赶着去。”
“你——”
陈文淑气急上头,里外不是人。一时之间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前有周绍打着调香事故的幌子替陈文正摆平了一场命案,如今这周偲看起来也是对香料颇有研究的样子,这一家子都不简单。
“哐当”
席岁然刻意将手边的量秤一推,伴随着清脆一声,量秤应声落地,众人纷纷看向她。
“炉子里火烧得太旺了。”
席岁然看向王玉凝,指着桌上的错金螭兽香炉提醒到。一旁的巧月不动声色的捡起量秤,轻声放在了桌上。
果然,香炉的通气阀门开得太大,虽然炭火和香料中间隔了一层,但也遭不住如此高温。
王玉凝此前一直不动声色的避着席岁然,就是不想和她对上话。没有一个凶手能一直镇定自若,尤其是在见证人和受害人面前,更何况她同时占了这两个身份。
这香都烧得变了味,她连忙去拨阀门,慌乱间衣袖带倒了香炉,滚烫的炭火掀翻出来,朝她手背洒去。
“小姐!”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
“妹妹小心!”
离她最近的周偲反应也最快,扑出去推了她一把。桌几瞬间被掀翻,碗盏香勺之类的洒落了一地,所幸人没事就好。
这动静惊扰了在侧屋里休息的孙嬷嬷,孙嬷嬷风风火火赶到时,就看到许娇愣在原地满眼通红,王玉凝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女子多的地方少不了口角之争,王太师家这姑娘的脾气在淮安是出了名的,这么多年来只有她给别人受气的时候,何曾见过她这么慌乱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孙嬷嬷是宫里执掌规矩的姑姑,即使是宫里的娘娘犯了错也说得,平日里遇到这样的事必定是严加管教一番,搞不好还要罚人站站规矩什么的。只是念着她们到底不是宫里头学过规矩的娘娘,又都还是些未出阁的姑娘,这才多宽容了些。
孙嬷嬷沉了五六分脸色,目光瞬间锐利起来,眼神来回的扫视了一番。身后跟着的婢女倒是训练有素,孙嬷嬷什么都没吩咐就上前去对王玉凝和周偲检查了一番,确定两人身上都没什么事之后才让人收拾了桌椅。
周偲也没成想弄出这么大动静,她说这些只是想搏得昭仁公主另眼相看,哪怕入不了她的眼最多也只是套上个卖弄的名头罢了。
谁知道席岁然一句话,王玉凝自己就先慌了,这俩人之间必定还藏着什么事,说不定王玉凝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若是能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岂不是就能拿捏住王玉凝。
齐芃嘴角微微挑了下,想不到王玉凝如此强势,居然也是一个色厉内荏的主。席岁然的嘴她撬不开,得想个法子找机会添上一把火让王玉凝主动对她开口才行。
孙嬷嬷自动忽视了姑娘们的争吵,也无心去当劳什子青天大老爷给人断案,这宫里的冤屈多的是了,只冷着脸开口道:“诸位小姐皆是过了千挑万选才来这宫里伴读的,说话做事可别忘了自己贵女的身份。日后回了家,谁不知道你是个入宫做了伴读的?这般没规矩还怎么指着你给各位姊妹们以正范例?日后有人议亲难免不问起我,老身可不会做那昧着良心说话的事。”
一席话不说谁对谁错,却全都说到了点子上,这才是真正的说话。
许娇和尤月蓉深以为然,她们出身都不算太高,孙嬷嬷这一番话算是说到了她们心里。
王玉凝一双手缴着帕子,满脸不满,哪怕是她的太师父亲都未曾如此训斥过她,一个宫里的老嬷嬷罢了,又算什么东西?
折腾了好一会儿,孙嬷嬷也没有继续讲下去的心思,所幸皇后交代她的事情也做完了,便给她们早早放了学。
临走前,许娇拉住了陈文淑的衣袖,福了福身子,一脸歉然的望向陈文淑,小声说道:“谢谢姐姐替我开口。”
陈文淑细细打量了她一眼便径直离开了,并不理会许娇。
许娇不敢多做纠缠,站在原地兀自看着陈文淑离开的背影。
这姑娘瘦瘦小小的一个,身边连个能带进宫的婢女都没有,席岁然注意到她指腹上有着一层薄茧,再看她调香时的动作就知道是个干活麻利的。倒不像个名门贵女该有的样子。
“何必同她道歉?她也并不全然是为了你。”席岁然本不想多管闲事,却还是上前去开解她。
被人撞见这个场面,许娇一时有些尴尬,转身一看才发现是那位给她解围的女子。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