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马上之人身姿挺拔,单手持弓,是席岁然从未见过的潇洒肆意。
哪怕她此时还扮着男儿身,一时情绪上头,也流露出了几分小姑娘心态,忍不住嗔声道:“纪修远!”
眼前这人动了气,非但没有丝毫威力,还平白惹得人想给她顺顺毛。
纪修远收敛了笑意,正色道:“秦兄莫恼,开个玩笑罢了。我可是奉了你哥哥的令来跟着你的。”
这就对了,今早席岁然同席珩一起出的门,还没走完一半路程,席珩身边的小厮青圭就急匆匆的跑来禀报。
许是披香台有了什么要紧事,席珩丢下一句让她先走的话便骑着马离开了。
席岁然问:“他去哪里了?”
“不清楚,不过他让我转告你尽管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纪修远松了几分缰绳,小腿轻微发力,马儿便沿着小道往前走去,连带着席岁然身下的马也如同得了号令一般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身下的动作来得突然,席岁然手忙脚乱的扶住马鞍,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纪修远听见响动回头,发现席岁然果真不甚熟练的样子,破天荒的配合着放慢了速度,看着席岁然抛出了一句没由头的话,
“昭仁公主什么眼神?明明一点儿也不像。”
席岁然想起先前纪修远开口调侃她做驸马的话,追问道:“不像谁?”
“席珩。以前在书院的时候,齐大儒便时不时的带着他入宫,让他给一些年纪尚小的皇子启蒙。说起来礼乐射驭书数,就没有他不精通的,那位昭仁公主就是在一场马球会上瞧见了你哥哥,这后面的事情猜也猜得到,就不用我说了吧。”
席岁然默默点头,想起小时候席珩有一段时间确实总是往宫里去,后来便不时常去了,只是在书院里给他的小师弟们讲讲学。
书院不比宫里规矩多,席珩也总是赶着街角那家蜜饯铺子打烊前的时间回来,好给她带些零嘴解解馋。
“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纪修远接着开口,“你的马术连席珩三分之一都赶不上,只怕其他的你们聊也聊不到一块去。”
席岁然不理解,这人为什么总怼她,莫不是她把剧情走歪了?于是心下生出一分执拗,说出口的话便格外大胆起来。
席岁然回头看着纪修远的眼睛恰到好处的一笑, “这话不错,不过我和纪将军倒是挺聊得来。”
此话一出,纪修远只觉心跳都停滞了几分,握着缰绳的手一顿,“你——”
不对。
比起眼前这人,一股更为怪异的感觉蓦然生起。
不对劲,这林子太安静了。
在沙场磨练了这么多年,纪修远对环境的感知比一般人更为敏锐。他们往林子深处走了很久,不仅没看到什么猎物,就连鸟叫声都没听到几声。
眼前这人不复先前随性散漫的模样,周身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透过眼前,席岁然脑中闪现出纪修远肆意纵马,驰骋疆场的场景。
这人瞬间严肃起来,定然是有了什么发现,席岁然随着他的目光,仔细观察起周边来。
嗖——
一道白光直冲冲的朝着两人方向袭来,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纪修远抬手搭弓,在她慌乱间用箭拦下了那物。
“啪嗒”一声,那物什立马拦腰而断,落在地面。
那竟然是支弩箭!
弩和弓虽然都是远程兵器,但弩杀伤力大且造价昂贵,是断然不会被用在冬猎里面的。
伴随着慌乱的马蹄,只见一个戎装打扮的男子骑着马飞奔而来,他身后是接连不断的“嗖嗖”声。
见情况不对,纪修远立马拔剑作挡,另一手将席岁然拦腰抱起,一个飞旋,就将她顺势带到自己马上。
纪修远却不是要走的意思,同那马上之人简短对视了数秒,便护着席岁然挡在了阵前。
那男子同他们擦肩而过时,目光却停留在了席岁然脸上。
她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他,她怎么会认不出他?
那个她时时刻刻都想避开的人,此时带着一身的伤口来到她面前,哪怕此刻的他被人追杀显得格外狼狈,席岁然还是低下了头,慌乱的避开他的眼神。
李序怀眼里似乎带着几分不可触及的笑意。
也许寻常人看不出来,但不会再有人能比席岁然更加熟悉李序怀的表情了。
这种情况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受伤的人难道不是他,被追杀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抓稳。”耳边传来纪修远低沉冷静的声音,这让她的内心不再那么波涛起伏。比起和李序怀离开,她更愿意同纪修远一起面对眼前的困境。
席岁然牢牢抓住马鞍,随后放低重心尽量最大程度减少对纪修远的干扰。
面前的人开口,“纪将军,你若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