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啼哭了一日,昏睡了两日,方才到的冀州。
我进去了林家祠堂,祖母把我关进了小院子,有时也会让我去给堂兄磕头谢罪…再后来…我就去了寒山寺。
这些年我同祖母势同水火,我也不会认为堂兄的死是由我一手造成的,我更没有加害堂兄的任何想法!
苏始源手里拿着好些东西,他上来时就看到沈知宁定定的望着城下。京城都说这沈二姑娘混世魔王,可他却觉得这样好的姑娘只不过是活泼了些。沈知宁今日穿着小袄,挽着简单的发髻,苏始源歪了歪头:这般模样好像一位人。不过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就罢了,日后想起来再说也不迟。
“知宁”
听到他唤我,思绪被收回。我小跑着奔向他,他稳住我的身形,有些无奈:“路滑,不必跑的”
“我的伤无碍了,咱们出发吧,赶到天黑前回来”
他应下,我托他给我找了匹马,他原本有些担心问我不然还是在马车内休息吧。
我利落的翻身上马,朝着他笑,扬鞭而去。马蹄声阵阵想起,他才想起:沈知宁的骑术是和他一同学的,甚至苏将军还亲自教了。
马儿畅快的跑着,我坐在马背上抓着缰绳用力呼吸着,想把这些时日不好的思绪全部呼出去。憋的太久了,以前在京中虽然能和玩伴一同出去玩耍,可是终究是要顾及的。冀州比不得京城繁华,以前去过不少地方游玩,那里的百姓很是向往京城的生活。他们说:京城好啊,有学堂,家里的娃娃可以去念书。我仍记得那时的我不能懂他们的话只觉得京城待得好生无趣,以后定要去好多好多地方。
寒山寺香火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好,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寒山寺的和尚迎着我们过来,问我们有什么事。我盯着那个和尚,双手合十:
“麻烦通传主持,沈枝意前来拜访”
“好的,施主请稍等”
估摸着这小和尚刚来这寒山寺吧,苏始源瞧着我嘴角的笑意,他也摸了摸后脑勺:
“知宁,你怎么了”
我朝他摆摆手示意无事,那小和尚一路跑着过来,唤我们去后边的禅房。
我大概知晓主持的住处,凭着以往的记忆应当是能找到的。我们到时,主持并未打坐,他淡淡的撇过我,眼神在苏始源身上停留,忽的震怒。
我被他步步逼到了禅房外,我不解:
“主持这是为何?”
主持闭着眼,胡子抖动显然气的很了。我朝着他行礼:“师傅…”
“你住口”
苏始源想上前理论,我拦住他。一时想不清楚究竟是哪里违背了这个老头子,竟惹的他动了如此大的气。心下思虑再三,我咧嘴喊疼。苏始源自然是担心我的伤,我悄悄的拍拍他的手,不想这老头子手里捻着佛珠冷哼:
“你倒是一贯会装的”
看着他看透的神情,我收起表情,还是继续问他:
“师傅,您怎么了…”
老头!子显然不吃这一套,我也知道他此时定是还在气头上。原本没想着他还会开口,准备去上香之后过几日再来拜见他老人家,他只淡淡地说:
“沈枝意,你在佛前做的誓不作数了”
“……”
没成想是为了这一层,我对着这老头摇头叹息:
“不作数了”
我发的誓不作数了,报应我都承受着。
苏始源摸不着头脑,他也插不进话来,只能在一旁听着。虽是不懂那和尚为何有如此大的恶意,但苏夫人是个信佛的人,苏始源随着母亲长大也分外尊重佛门弟子。
我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话,看这样子他也不会放我进去罢,我也只能自顾自的问了他安好,然后去上香。
跪在佛像前心里平静下来,我不算信佛的,只是许多事我没有法子,只能来求一求心安。
凌阳迈进寺庙大门时,便瞧见那蒲团上跪着的人好生安静。她走过去在她身旁跪下,又忍不住偏头瞧她:
“沈二姑娘求的什么?”
我猛的睁眼看向她,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