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寂安猛地睁开双眼,死亡带来的巨大痛楚还笼罩着她,陈寂安双手神经质地抓住胸前的睡衣大口剧烈地喘气,她贪婪地汲取着氧气,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我不是……死了吗?”
耳边的耳鸣声阵阵作响,陈寂安用力摇了摇头,努力辨认着眼前的景象。
不算宽敞的房子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件大家居,掉漆的白墙壁上露出了内里的青苔,红木茶几显得有些陈旧,桌子上放着一个由人为科技合成的小小的蛋糕,衣柜里面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件职业装和居家服,是陈寂安平时换洗着穿的。
空气中人工合成的廉价糖精的味道在空气中发腻,像是某种熟过头的水果所散发出的甜蜜又腐败的味道,令人作呕。
这是她所住的出租屋,但是陈寂安很清楚地记得这间房子所在的老城区早就在三个月前被政府推平了,当时她还为此发愁了许久,毕竟租金这样便宜的房子可不多见了,就是离城区有点远,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
“我这是,重生了?!不太可能吧……”
我为什么会重生?改变自己的命运吗?可是为什么单单选中了我而不是其他人?还是说有其他人但是被世界屏蔽了,只有相同重生经历的人才能知道?以及为什么那个鼠人要害我死……不行,脑子越来越乱了。
陈寂安穿上拖鞋,跑向了浴室,她现在急需一捧水让自己冷静冷静。
陈寂安用凉水胡乱地洗了几把脸,她的思绪冷静了下来,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黑色的发丝被打湿成一缕一缕的贴在她的脸上,原本深黑如渊的眼眸荡起层层涟漪,橘黄色调的光线昏暗,她的面容一半浮于光明,一半匿于黑暗。
她走出了浴室,做在狭小的沙发上,环抱住自己的双腿,不自觉咬住自己的拇指,开始梳理起自己的回忆。
我在一周前定了前往W市的机票,那里治安良好,环境优美,曾蝉联三届全国良好治安评比的冠军,并且提前解决了工作与住房的问题。三天前我和上司提出了离职,但就在我赶往飞机场的那天被一个鼠人当场撞死。
陈寂安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自己和谁结了仇,她平时在公司独来独往,在私下也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唯一和她的死亡有点关联的只有那个撞死她的鼠人和在她意识彻底消失前听到的和她同一时间死亡的慈善家逸言。
“逸言……应该是个意外吧。”
她在自己脑海里将这个名字划掉了。
现在唯一要弄清楚的也就只有这个鼠人了,看来要去一趟极夜区了。
陈寂安梳理好了自己的回忆后看向了红木茶几上的蛋糕和旁边的贺卡。
祝你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永远爱你的妈妈
不难看出写这个贺卡的人已经好多年没拿起过笔了。
“二十九岁?我今年不是三十岁吗?看来重生的时间点比我想象中的要早许多。”
每年的生日陈寂安的母亲都会给她买一个蛋糕,再亲笔在贺卡上写下祝福。只有她三十岁的生日例外,因为那一天是她赶往机场然后死亡的那一天。
“蜡烛、蛋糕和贺卡这种古早的东西也只有她会用了吧。”
她目光柔和地看着桌子上的蛋糕,不觉想起了母亲。
她记忆中的母亲总是用着她那淡蓝色的双眼温柔的看着她,用她那布满老茧的、如同枯柴一般的手掌轻抚过她的头顶,用她那有些沙哑的嗓音哼唱着不知名的童谣。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船上有颗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母亲的歌声总是能驱走噩梦,使儿时的陈寂安暂时不去想明天她该去哪里躲避父亲的打骂和极夜区的寒冷。
压抑沉闷的屋子,时闪的破旧电灯,母亲身上的青紫痕迹,一年到头都看不见“阳光”的天空,收债回来醉醺醺的父亲,身上结痂了又被揭开的伤口与路口边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饿死的鼠人。这就是陈寂安的童年,没有丝毫喘息的,充满死亡与躲藏的童年。
“明明和母亲拼尽全力了才让我逃离他的身边,如今为了未来能够活命却又不得不回去,这就是命运吗?”
陈寂安自嘲般笑了笑。
她打开了智脑,陈寂安的智脑是从二手交易平台网购的,如今这个版本的智脑早就已经停产了,她很爱惜这个智脑,再用个十几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陈寂安打开了论坛,在高热榜单上一个个划过,最终停留在了新型悬磁车研发成功的帖子上。
“本辆悬磁车不但有迫停功能,还能自动规划行驶路线,让您的交通零风险……”
看来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本来以为是仇杀现在看来更可能是挡了谁的路,不然也不会选择交通事故这种意外了,到时候责任完全可以推脱给车辆的迫停功能紊乱了。
而且这辆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