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饭都白吃了。”
众人又是一笑。
景檀努力弯了弯唇,沈阔神色淡淡,猜不出什么情绪。
沈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因为老爷子爱热闹,几位长辈同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沈阔的父亲沈时建望了眼许久未见的儿子,自进门时打了个招呼后他便再没说话,沈时建微皱眉头,同他问话,“既是提前回来就该算好时间,方才曦轩那边试礼服都没去,你如今成了家,多上点儿心。”
沈老爷子也附和,“就是,还是陈姨接送小景的,这原本是你的任务——礼服带回来了,同摄影那边约个时间,别拖太久。”
沈阔淡淡垂眼,指节分明的手握着茶杯,里面是几片沉浮的峨眉雪芽。
方才江蘅英说,这茶是最近一个生意伙伴送的,正宗好茶。
他不动声色将已微凉的茶杯推远了些,缓慢地抬眸,轻轻笑了笑,这才接了祖父的话,懒倦开口,“行。”
沈嵩神色满意,让人给自己再添了半碗饭。
整顿晚餐下来景檀几乎没怎么安心吃。
她右边挨着江蘅英,全程同她嘘寒问暖。景檀几乎是一直在答话。
而她的左边是另一个极端,像山巅终年飘雪,寂静无声。
沈阔起身离桌时带起一阵风,景檀鬓边碎发微起,扫在脸颊有些痒。
在她鼻尖萦绕的细微木质香也随之消散。
沈阔从餐厅出来,其助理已等在屋外。
“沈总。”
“去书房。”
书房在阁楼那边,沈阔读初高中时住在老宅,这书房原先是为他学习准备的,后来上了大学,自己改了布局,用来处理工作。
助理将门带上,而后走到书桌前,将公文包里的文件递过去,“沈总,资料拿过来了,据查证蒋利维的确在一周前同蒋渡发过邮件,其中包含关于拟召蒋渡调离分部的人事通知。如此看来,蒋渡一行人在澳洲分部挑起内讧,果然事先策划预谋。”
“多亏我们这次提前回国无人知晓,再晚这证据怕是要被他们清理了。”
沈阔打开文件翻了两页。
“蒋利维为了调他儿子回国,也是想尽了心思,”沈阔轻哂,将文件甩在桌上,微眯下眼,低沉的嗓音冷下来,“既如此,就送他去澳洲团聚。”
助理应了声是,而后又面露难色。
“可是沈总,蒋利维是二太太那边的人,您直接撤人,二太太会不会...”
“她既然授意手下的人兴风作浪,就该想到后果,”沈阔站起身,走到窗前,“我这位二伯母在打什么主意,也只能瞒得了沈家其他人。”
十多年前沈家老爷子放权,大儿子沉迷情爱不堪重任,二儿子能力不错就是性格太柔,缺了点儿杀伐果决的意思。最后还是二儿媳江蘅英巾帼不让须眉,辅助丈夫沈时华将集团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些年大权逐渐落到她手里。
助理心中了然。老板自两年前从美国毕业被派去澳洲,其中不缺二太太授意,而如今老板回归总部,最起警意的便是二太太。既是对立,那从一开始便没手软的必要。
“我明白了沈总,这就去安排,”助理欲转身,又想起还有一事,“如今您回京市了,和夫人那边的新婚照拍摄是否需要排上日程表?”
这话问完,他就有些后悔。
沈总面前的窗外,银杏叶疏落的庭园里,出现两道身影。
江蘅英与景檀。
眼下江蘅英牵着景檀的手散步,交谈不断。
助理偷瞄了眼自家老板,心里叹息。
若不是当时状况复杂,加上沈老爷重病刚愈忌动怒,老板又怎会应下联姻之事。
这也就算了,偏偏联姻对象还选了二太太的故交景家,很难说二太太没有私心。
造化弄人啊,只怕这一对夫妻,连貌合神离的相敬如宾都难做到。
沈阔显然也看见了园里的两人。
他眼皮轻撩,唇边勾起的弧度有嘲讽意味。
助理心中惶恐,已彻底后悔刚才提起夫人的事。
沈阔转头便看见他闭嘴低头的模样。
他轻哂,将桌上的文件抛给助理,往门口走,“拍摄你看着办,排在华凌项目之后。”
自大学起沈阔平日里便不住在老宅了,即便是假期回国,也待在自己公寓。
时间不早了,赶在老爷子休息前过去道别,沈阔便准备离开。
“欸,你要走带小景一起,”老爷子正坐在床上,戴着老花镜的眼睛从报纸上移到沈阔身上,“你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了,还打算一个人独来独往想去哪去哪,啊?那像话吗?”
于是,行驶在晚间公路上的宾利车内,景檀与沈阔同坐在后排。
车厢里同样放着轻缓音乐,但景檀却一点也没来时那会儿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