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是仙子的女儿。
月萤偷偷傻乐。
慧敏见月萤莫名其妙笑起来,嗤笑一声,果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傻子。
收拢思绪,慧敏离开,急匆匆的背影远去,月萤回神目送。
九月明媚的眼光洒在月萤清秀的小脸上,她拍拍脑袋,眯了下眼睛,露出些娇憨之态。
旋即她转身去前殿洒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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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时节,观里的树总是哗哗掉叶子。
一不留神,那落叶就铺满青砖空地,每日都需清扫。
月萤手执扫帚,认认真真地清理枯枝败叶。
九云庵不大,只有十几个尼姑,冷冷清清,香火也一般般,冷的时候七八日都见不到一个香客。
只是眼下是香火旺盛时,前几日还有不少香客过来,这两三日是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月萤扫完左边,就来右边,这边伫立两颗亭亭玉立的银杏树,金灿橙黄,掉下来的叶子像纸伞,像蝴蝶,像鱼尾巴。
漂亮的叶子吸引住月萤的眼球,她不由蹲下来捡几片银杏叶,忽而,她在一片灿银杏叶下窥见成群结队的蚂蚁。
月萤一下子来了兴趣,蹲下来安安静静观察蚂蚁爬行,掰着手指头数蚂蚁的数量。
手指头不够了,月萤蹙了下眉头,转而和可爱的蚂蚁玩。
白云舒卷,树影婆娑,天地格外寂静平和。
冷不防间,地面忽然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极为危险的庞然大物正在逼近。
有条不紊的蚂蚁队伍受到惊吓,霎时一哄而散,四处逃窜。
月萤眼中茫然,为何小蚂蚁要逃?
“别走。”月萤试图挽留,可惜蚂蚁们听不懂人言。
月萤有点遗憾地抿唇,她感官迟钝,并未发觉地面的动荡。
还是继续扫地吧。
月萤直起身。
然未过多久,她后面就响起慌张的声音:“月萤!”
声量不小,月萤被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地上。
待转身,月萤方见到呼喊她的人,是庵里一位师姑。
“师......”师姑尚未叫出来,便被来者打断。
“月萤,你先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来。”师姑眼神惊慌,面色苍白,气喘吁吁。
月萤懵然地眨眼,师姑已然飞快奔跑,她的背影在打颤,似是遇到什么可怕的祸事。
以月萤的脑袋瓜子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的。
她听话乖乖照做,一动不动等师姑回来。
月萤迟缓地想了一会儿,方才师姑的脸色不好,她从未见过那样子的师姑,思及此,月萤缩了缩脖子,又怯又担心。
不多时,师姑就领着好几个尼姑过来,其中包括住持。
住持看到月萤,皱眉道:“月萤就不用去了,他们要找的是观里的尼姑,月萤不是。”
师姑惊魂未定:“住持,可是他们说要弟子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一个都不能少,不然我们观里所有人都要......”
讲到此处,师姑后背发毛。
她如何都没想到在这平凡的一天,清净的九云庵会凭空遭受横祸!
如今想想都是后怕。
当时她正在擦拭正殿的佛像,门外突然涌进一群穿着黑甲的兵卫,甲胄泛光,手执长刀,面无表情,煞气毕露。
他们来势汹汹。
师姑当场窒息。
不速之客让她把观里所有人都叫过来。
师姑哪敢不从,更是没胆子问缘由,六神无主间跑去叫人了。
“好了,过去吧,无论他们是何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些人总不可能草芥人命。”住持叹息一声。
“好孩子,过来。”住持对月萤招手。
月萤乖乖靠近,一头雾水,悄悄地揪住住持的一点点衣袂,眼中泄露一点害怕。
她脑子笨,可是能感受到此时气氛不对劲。
住持摸摸她的头,只说:“别怕,待会安娜静静待着贫尼身边。”
不安在住持的和蔼宽慰中渐渐消失,月萤听话:“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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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瑟的风袭来,黄叶落下,窸窸窣窣的声音渗满一方天地。
一排面无表情、锋利如刀的兵卫站立在正殿前的小广场上,他们全身裹满坚硬甲胄,就连脸都罩上铁面具,压迫感铺面而来,可怖瘆人。
而在这群兵卫的前面,伫立一位身量挺拔的男子,他是兵卫的首领。
在见到住持等人过来时,面具下锐利无情的目光骤然扫过来,众尼姑俱是胆战心惊。
月萤也没有幸免,被那一眼给唬到,脸色发白。
她本来胆子就小,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生平更是没与浸透在鲜血里的人打过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