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人已经乱作了一团。
“怎么回事?刚才说让散了,现在又不让走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人转头问唐明辉夫妇:“唐大伯,这什么意思啊?”
唐明辉也一头冷汗,杭训庭一个电话过来解散了宴会,再一个电话过来,又说不让任何人离开唐家。
他们名头上还是唐家主支,其实早就被排挤到了权利边缘,杭训庭也根本没有向他汇报的必要。
“咚。”
唐家大宅的大门被缓缓关上。
众人一齐向门口望去,就看见有几个佣人搀着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孩往这边走。
她看起来狼狈不堪,走过的大理石地面上都滴落了不少积水。
有夫人小姐皱着眉捂住了鼻子。
“怎么把乞丐领进来了?”
有人小声嘟囔着。
但很快,就不敢有人发出任何声音了,因为他们发现杭训庭跟在后面。
杭训庭的名声,在鹤城名流里一直不算很好。他是上任家主唐老爷子钦点的特助,手中握有唐家的股份不说,还权利极大,几乎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再加上他这个人手段直接刚硬,外冷内也冷,谁也不想栽在他手里。
有人私下里编了段子,说唐慧妍是太后那杭训庭就是东厂都督。暗地里骂他们是老女人和太监。
但足以见得杭训庭的地位,真是让人既惧又恨。
“带小姐去换件衣服。”
杭训庭冲佣人摆手。
佣人答应着就要搀扶她下去,被唐其霏一把挥开。
“我不去。”她冷冷地直视着杭训庭,“裴风来呢?我要带他回家。”
杭训庭微微欠身:“听从您的吩咐。”
他转头对着唐忠:“客人里的这位在哪里?”
唐忠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背后的冷汗都快把衣服浸湿了,他僵硬地扯出笑容,看起来古怪又滑稽。
“这位客人现在正在楼上休息,中途他身体不舒服我就吩咐佣人送他上去了。”他讨好地放低姿态,“医生也来看过了。”
他暗示着自己已经做了该做的,想推脱掉责任,“小姐想见他,我这就叫人带他下来。”
唐其霏不愿意换衣服。
众人就看见一堆佣人忙前忙后。又是搬来软椅,又是拿来烘干机,给她擦头发的都三四个人,看起来既谨慎又小心,还一直在看杭训庭的脸色。
唐忠上去找人。
神经再大条的人,也嗅到了空气中危险的味道。
“杭特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小心翼翼开口,“我们……现在不能回家吗?”
“这已经不是现在能不能回家的问题了。”杭训庭缓缓开口,“你们还能不能回家,取决于各位今晚做了什么。”
他站在那位“小姐”背后,姿态的谦卑只对着她一个人,但面向他们的时候又变成了上位者的威压。
是谁都猜到了这个“小姐”的身份。
唐慧妍的女儿。
“各位做了什么好事?”杭训庭说话的语调一向不带什么感情,冰冷得像一板一眼的机器人,把气氛弄得更加紧张,“你们配坐着吗?”
“现在,全部给我站起来。”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反抗,他们诚惶诚恐,唯恐自己站的慢了,惹了杭训庭不快,连带着唐明辉一家都面色铁青地站着了。
“那么,现在谁愿意第一个开口呢?”
身份倒转,刚刚的上位者们变成了下位者。
“我们年纪大的,刚刚一直在偏厅谈事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有个做香料生意的富商先开了口,几个年纪大些的都在附和。
“是啊,小辈们在大厅里也就是聊聊天,联系联系感情,大家能做什么呢?”贵妇人讨好地笑,“值得杭特助这么兴师动众的。”
“今天也是你们唐家大小姐的好日子,可别冲淡了这份喜气,就不好了。”
众人也纷纷附和,年轻人也一脸古怪,想破了头也觉得自己没做什么。
直到在场唯一还坐着的人,唐其霏开了口:“什么都没有做,风来为什么会生病了?”
她眼中浓重的恨意,好像化不开一样。
咯噔。
咯噔。
刚才所有在大厅的人这才意识到今天这场“审讯”的源头原来在这里,那个……他们根本看不起的明星,他们觉得那就是一场余兴节目,甚至在发生过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坏了,坏了,绝对不能被抓住把柄。
这要是今天栽在杭训庭手里,命就算能保住,也得去大半条。
有胆子大的梗着脖子,回道:“我们就是和他说笑了几句,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