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月握在手心里,任她喊破喉咙也是枉然。
长月指尖捻决,瞬即换了一件玄色端裳,他正了正头上的芙蓉冠,一身行气如虹,直入天界云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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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之上,外有轮铁围山,月宫是琉璃四宝构成,山前绘有四层庑殿,状如绮丽庄严的殿堂,每层屋顶均有一对鸱[chī]吻 。
重光寄身在玉笏里不能视物,“你要带我去哪里,喂!”
“飞在天上,自然要去上界。”
“你是猜不透我的身世了,要将我带去天君面前广而告之吗?”
长月无法想象,她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口出之言都是他从未听过的凡语,“我倒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你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话。”
重光鄙视地说:“我古怪,我还觉得你疯的一批,简直就是条歪龙!臭龙!”
长月拿着笏,报复性地放在手里磕托磕托,摇了摇,“还觉得我疯吗?”
她被他折磨的头晕身软,浑身发颤,“大王,我错、我错、我错了……”
长月把她掖回腰间,“还敢强嘴吗?”
重光求饶,“不、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
“你放心,天君繁忙,无暇顾及此等小事。”
“既不去天宫,那要带我去哪里?”
长月纵身,加快了飞行速度,“月上天籁。”
亦不知飞了多久,忽觉周身五风所持,耳畔闻听无数众鸟相和而鸣,更还有极为宏大的气泽扑面袭来。
重光暗道,想必已到月宫,正寻思着怎么解去幻形。
忽听不远处传来如洪如钟的声音:“上神回来了。”
重光晓得,那是蹲守在月宫屋脊上的吞兽。
“本君之前交代的,如今可都办好了?”
“按着以往的惯例,属下已将先主的画像龛入阁中,还请殿下移步内阁。”
重光爬在里面听得仔细,“先主?难道是长月上神的阿娘?”
她努力催动灵力,想将幻形冲破。
长月自知她在笏中闹得欢实,便将玉笏放在案上,转身入了南面阁中。
他长身玉立地站在龛前,伸手掬来三盏酒,敬于先主像前,焚香祭拜。
那吞兽立在帘外欲言又止,长月整饬衣襟,转身问他:“何事?”
“回上神,天君有急召。”
长月走得匆忙,并未将玉笏戴在身上。
重光在玉笏里面挣扎了许久,才想起自己的血是可解万物封印的。
待长月甫一出门,自案上的笏,腾出一缕清烟,重光在雾气中缓缓现身。
她尤为好奇地走入阁中,待扦帘而入,一眼便落在那副神像上。
“原来是太元圣母,如此说来长月上神便是东华帝君的胞弟了。”
重光俯身揖手,连忙叩拜。
那画像上的太元圣母十分美貌,看上去长月上神同她有着八九分的神似,行持风度端丽,眉眼之间,天姿绝妙。
殿外那吞兽看到了重光的身影,“是谁在里面?”
没等吞兽进来,她扬袖便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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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门前閬阙绮丽,清汉薄云间,披散着丹霞的灵彩。
长月奉诏入三十三天觐见天君,在南天门外,据守神卫并未拦他。
乘此时机,重光故技重施,化作了蝶子扑在长月的袍衫上,从而躲过了守将盘查。
长月穿过南天门前的如意池,一径来至喜林苑,恰逢遇上天君的儿子,也就是四殿下司珩。
长月解下外衫,一把将袍衫塞进司珩怀中,“四殿下来的巧,那便有劳殿下暂且帮本君收着,待我见过天君再来同殿下讨回。”
他说着,头也不回,便急忙进了善法堂。
司珩提起他的袍子,展开一看,原来是朝见天君的端服,遂忙在其身后追喊:“你虽是天君义子,此等朔望之期,朝见天君之礼,还是断不能有所偏失的呀……喂,长月!”
“四殿下别喊了,长月上神一贯如此骄矜妄为。”
重光自袍衫内现出身来。
能在三十三天见到沧海岛主神亲临,司珩不由吃了一惊,“姜璃?”
因他少时顽劣,听惯了众仙口中盛传之下的神霄九玄神女是怎样的貌若光耀似皎月,以至于医术上又是如何的着手成春,慈悲济世。
他有些怀疑,人人口中称颂的神女,怎的不爱出来见人?果真如外界盛传的那般惊为天人吗?还是浪得虚名,以此来混淆视听的?
从此一腔底意在心头,他是存了机巧的心思。
于是,他便托赖其同胞姊妹,也就是如今正在天界中,看管嫏嬛阁的仙娥姜允初,托她延请神女为他诊治自己那所谓的宿疾。
当日允初便带他前去沧海岛寻找神女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