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梳子给你梳头。”
“好——”
刘辩顿时来了兴趣,他从沙发下找出一个小凳子乖巧坐好,你找到一把蓬松的大梳子问他:“史君的头发也很长,平常都是用这把梳子,你介意吗?”
“不介意。”刘辩露出怀念的神色,“史君啊……”
你从发梳上扯下几根白色的长发:“是呀,史君午睡起来头发经常打结,他自己还梳不到中间的部分。”
刘辩笑了:“嗯嗯我知道,然后史君就会放弃那部分偷偷把旁边的头发扯过来试图盖住。”
你接上他的话:“然后那部分的乱发就会超级明显!”
刘辩大笑:“像个白色鸟窝!”
“哈哈哈对的,白色,鸟窝,哈哈哈哈。”
刘辩描述得太过生动有趣,可以说完美再现了史子眇那部分乱糟糟的头发,你完全可以联想到入冬前筑巢的鸟儿看到史君的头发该有多开心,那群强盗鸟一定会集体飞来偷史君的头发。
刘辩心有灵犀地补充道:“史君被鸟儿偷拔头发也只会傻傻地开心,太好了,鸟儿们有在好好筑巢。”
你坐到刘辩身后轻轻梳理他的头发:“史君还会教育我们不要去欺负鸟儿,就连收到药材都要追问两句。”
刘辩赞同点头,却忘记你正在梳头,头发被扯了一下:“好痛!”
你急忙摸摸他的头:“好孩子,我没有伤到你吧?”
“哈哈你干吗学史君讲话!”刘辩笑得十分开心,史子眇是为数不多他放在心里的人。
你和史子眇都是他内心的柔软之处,如果可以他想要时间永远停在隐鸢阁,停在你们三人一起欢笑的时光之中。
“为什么史君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呢……”刘辩到现在也无法理解,他能够接受左慈的暴行却无法接受史子眇站在了左慈的那边。
你轻轻梳理着刘辩的长发,他的头发太久没有打理,有很多的暗结,有些地方根本解不开,只能拉住扯断。
断掉的发丝化为灰烬消失,连接在刘辩身上的残发隐入丰茂的卷发之中,就像结痂的伤口藏入衣袖,隐藏得足够完美便不会被看到,遍体鳞伤的人外表依旧端庄华美。
“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理由吧。”你脑中的记忆依旧缺失着很大一块,只能时不时想起一些。
举个例子,你的记忆就像是一盒被暴力拆封的拼图,拼块四散飞溅掉落一地,你行走在白茫茫的记忆宫殿之中,偶然踩到拼块便能捡起拼凑一块记忆,剩下的部分还是空荡荡的,不知道拼图的总体数量,也不知道拼起来的部分属于哪里。
在刘辩说师尊和史君带走你时,你脑中确实有相应的记忆,可是师尊和史君正在说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你一点都想不起来。
你把你脑中的概念全部告诉了刘辩,你想让他稍微地安下心,这个世界并不是全部人都是敌人。
至少师尊和史君一定不是……
“呵。”刘辩嗤笑着你的天真。
刘辩背对着你,他以为你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实际上你们对面还未开启的黑色电视将他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刘辩的脸上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憎恶之情,他没有发自内心地痛恨史君,他的脸上是一种遭受背叛后痛苦却不愿承认的复杂表情,眼尾低垂眉毛皱起,嘴巴紧紧抿住。
这不是憎恨人的表情,因为刘辩的眼中没有一点恨意,如果他能发自内心地憎恨史君就不会这么痛苦,不会眼含泪光。
刘辩只是不愿意相信,他害怕自己的真心会被辜负……
如果史子眇真的恨他,所以才要把你从他身边夺走……如果真的是这样该怎么办?不如他先怀疑,只要随时怀疑就不会受伤。
这是刘辩摸索出来的最安全的方法。
你已经替刘辩梳理好了一部分头发,顺滑,没有一个死结,你把这部分头发拨到他的身前让刘辩自己抓住。
“以前在西蜀,你曾经在山道上走丢过。”
刘辩抓住了这部分头发,眉毛微微舒展,跟随你的话语回忆:“只有你和史君来找我。”
你想起了史君焦急的神情轻笑道:“史君本来就不擅长运动,那天为了找你可急坏了,头发乱作一团,哪里都找,连耗子洞都要凑进去喊一声‘辩儿’。”
“哈哈,然后呢?”刘辩其实早就听过这个故事不知道几百遍了,可是每次他都很感兴趣,兴致勃勃地听了一遍又一遍。
你又梳理好一部分头发拨到刘辩身侧,他双手抓住头发的样子像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
“后来啊……后来耗子洞里的耗子钻出来愤怒地朝着史君叫骂,把他吓了一跳,接着史君就把脚踝崴了。”
“史君就是这样,跟面捏的一样,别说人了,就算是耗子都能欺负他。”刘辩淡淡地笑着。
他突然仰起头看向你:“你记得心纸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