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家了吧,我也希望早日能与我父母团聚。”
柳沅淇道:“倒不是想家,只是到那五老林走上一遭,对林子外面的许多事情的看法倒也变了。”
龙星漪道:“我也是,我现在尤其看不得无辜的生命枉死,柳姑娘,不如以后我们都不要再吃荤,如何?”
说罢龙星漪转向顾中则,道:“什么毛皮大衣也不要了,多穿一层棉衣也可以暖和的,何苦再搭上那些无辜动物的命呢?”
柳沅淇道:“要我吃素我可是做不到,在中原也就罢了,若是在东海,吃素就只能日日吃些海草充饥了。至于那些毛皮,就算我们不买,那些动物也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变成衣料了,而且就算我们几人不买,只要买的人多,那猎户们还是一只动物都不会少杀的。”
顾中则道:“我倒是无所谓,只要龙姑娘你高兴,我吃什么穿什么都不在乎。”
梅行川看了一眼龙星漪,又看了一眼柳沅淇,道:“若是在洹阳城,我是支持龙姑娘这样做的,人生在世,哪怕多做一件善事也是好的,可如今咱们是在这冰天雪地的地界,若没有一件御寒的衣服,怕是走不到□□山。”
顾中则又急忙道:“你们两个想怎样都好,总之千万不要吵起来,我可最怕女子吵架了。”
柳沅淇浅笑道:“好端端的我们为何要吵架,你以为我与龙姑娘两个都是不讲理的泼妇么?”
龙星漪道:“就是,我们不过是在聊天罢了,若是柳姑娘认同我说的话自然是好,若是不认同,那我们换个别的话题再聊便是了。”
顾中则道:“我还以为你们又要像从前那样吵起来了。”
龙星漪道:“我们何时吵过架?”
顾中则道:“你们两个倒没有吵过架,只是你们两个时常合在一起,去和香蒲吵架。”
一提到香蒲这个名字,众人都默不作声。
半晌,龙星漪才开口道:“既然已经过去了,不如就不要再提了。”
柳沅淇和梅行川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
柳沅淇心里想的是,龙星漪既然有一颗慈悲之心,连野兔和狐狸的性命都要怜惜,却不愿在香蒲的死上展露一丁点的惋惜之意,实在有些奇怪。毕竟龙星漪并不像她自己那样,天生就有些冷漠。而梅行川心里想的则是,没了一个香蒲,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生来就是被当作工具的人,也许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顾中则道:“是啊,都过去了。如果你不喜欢狐狸皮,我瞧路上来来往往的妇人们身上所穿的貂皮也很好看。”
龙星漪道:“谁会想把那些血淋淋、活生生的牲畜穿在身上呢?”
柳沅淇道:“我就想,你眼前这两个男人也很想,你别看他们装得中气十足,其实寒气已经从脚底板钻进了他们的心窝。而且,若是不给苑婆婆穿得暖和一些,只怕她就要把命交代在这镇上,连□□山都到不了。”
柳沅淇的话音刚落,酒楼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众人扭头看去,原来是一个流浪汉倒在了酒楼门口的一辆木板车之上。木板车的轮子本就不牢固,经流浪汉这么一压,整张木板都倒了下来,砸到门口几只空酒坛上,碎裂的陶片溅得到处都是。
店小二见此状况,便对着那流浪汉破口大骂起来。其中有几片碎陶片刚好迸溅到门槛和门板间的缝隙中,这就令酒楼的大门再没办法关严。流浪汉见势便从门外连滚带爬地来到屋内,找了个干净的角落蜷缩起来,看着店小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手去掏门缝下的碎陶片。
顾中则道:“这店小二虽然嘴不饶人,到底也还是让他进来了。”
龙星漪道:“我瞧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估计店小二也不忍心让他在外面冻死吧。”
顾中则拿起酒杯,却发现杯中和壶中的酒都已经空了。
顾中则道:“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熬得过这个冬天。”
柳沅淇和梅行川几乎异口同声道:“这人不是本地人。”
顾中则和龙星漪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道:“哦?”
柳沅淇开口道:“你先说。”
梅行川道:“这人的袖口和裤脚都没有扎紧,这一带的人为了防风,袖口和裤脚的衣服都要特意缝小一些,还要用布带扎紧。”
顾中则道:“柳姑娘你也是这样看出来的?”
柳沅淇道:“我是瞧这个人把鼻涕和口水全都抹到领子上,本地人是不会这么做的,倒不是嫌邋遢,而是怕领子结了冰,人就更冷了。”
顾中则先是一笑,然后回头继续看着那流浪汉,仿佛是在等着看一出好戏似的。
几人谈笑间,屋外的飘雪已经越来越浓,街上行人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龙星漪道:“我看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看看苑婆婆。”
顾中则没有应答,仍看着那流浪汉。
柳沅淇道:“客栈旁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