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衣袖。
她不能看着北伐的机会眼睁睁在自己面前溜走。
她顾家世代守卫边疆,她的妹妹,她的母亲,她的无数先辈死在柔然铁蹄下,柔然是世仇。
先帝朝时,她却一雪前耻在二十岁时打过几场足以封石勒马的胜仗,但却被召回,道今日仍无用武之地,征讨柔然是此生的执念。
边境百姓凄苦的哭声,边塞的羌笛,玉门关的腥风,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
让她不得安息。
她不能放弃征伐柔然的机会!
“陛下,臣愿往北伐!”
江昭一笑,重新落座,举起茶盏道,“将军本就是朕心中第一流人选,以茶代酒,朕敬将军,为了边境百姓和先帝遗志。”
顾寒舟饮尽此杯,但她几乎不知道此时饮进的御前龙井是什么滋味,她只知道又有机会披上战袍,收复失地。
“臣必不辱使命。”
但朝中史珥未死,今日陛下是私下登门,若是在朝堂上公然宣战,史珥等人还不一定怎么阻挠呢。
但她眼下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她抬眸时,年轻的君王正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像是能把她的心思看穿。
“将军为朕长驱击敌,朕必让将军无后顾之忧。”
被说破心中所想,她忽然觉得有一层窗户纸被捅破,日光将君臣关系照得前所未有的真诚。
顾寒舟也坦率道,“虽然臣有必死之心出征,但还是要与陛下周详一二。”
她起身取下内室壁上的挂画,挂画后面是一张羊皮卷轴,她熟练地解下绳索。
一幅大周边防舆图倾泻而下。
足足有一面墙那么大,上面密密麻麻是各地布防,峰峦陈列,江河纵流。
江昭垂下眼帘掩饰住微微惊诧,随即肯定了顾玉承的话,若不是日思夜想着北伐,毕竟谁会把这么大的地图放在内室啊。
顾寒舟手指落在柔然的领域里,“将近三十年未交战,柔然休养生息,臣听闻新上任的柔然国君虽然国政懈怠,但是穷兵黩武,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江昭道,“实力如何必然交锋才知道,朕只问一句,顾将军有把握打能到什么地步?”
手指落在几处朱笔勾画的城池上,“臣有把握收复十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