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中也无药粉残留。”
鹤弋转过身来,那股脆弱感瞬间被凶狠地撕碎,他挥手,“下去吧。”
“诺。”
屋内,栾幼卿换好衣裳,正准备推开门时,却发现门上影影绰绰映出一个人影。
好像是鹤弋。她的手指停在门框上,隔了层白纸触碰到了抹温热。
犹如隔了层纸触碰到了他的背脊。
她被这联想烫到似的收回手。
“皇叔?”
“嗯。”鹤弋应下。
真是他。
栾幼卿细抿着唇,说出的话有了两分得意,“皇叔,现在是不是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劫后重生,她的眼底都带着放松与喜悦。淡红色的唇角上勾,一双明眸就如含糖地笑,显出小姑娘家的狡黠可爱来。
“可以,”透过纸糊的窗户,栾幼卿能看到对面的人颔首,“你以后就像以前一样住在慕华宫。”
慕华宫,栾幼卿一下想到了那个换下的匾额,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我跟皇叔说我知道我皇兄在哪,皇叔为什么不来问我?”她学着他背靠着门框,“是觉得没必要吗?有擅长追踪的士兵一路追查,你觉得抓住我皇兄不过是迟早的事,所以不来问我也无妨对吗?”
“没错。”
“但我的情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鹤弋起了兴致,一条屈着的腿直起,随着他的动作,一门之隔的栾幼卿也感受到了门框的轻微震动。
她跟着站直了身。
鹤弋:“你知道他要去哪?”
“算知道吧。”栾幼卿毫不心虚地说:“皇叔你是从西北方向攻过来的,所以我皇兄极有可能是往东北方向潜逃,可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吃不了苦,要去的地方肯定是个能享乐的。”
“热河。”
“热河。”
他们同时说出了相同的答案。
热河,鹤恂初耗资无数建造的避暑山庄,冬暖夏凉,风景优美,地理位置极好,又在他逃跑的路线上,极有可能他会想要占据此地,和鹤弋成两方割据之状。
要知道,鹤恂初才是先帝亲选的继承人,只要他撑住鹤弋这波猛烈攻势,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门外有一阵没了声音,栾幼卿抬头才发现门上已经没了那人的影子。
她忙推开门,看到的不过是他远去的背影。
寒潮来了,天空灰蒙蒙一片,树枝结上了一层璀璨冰晶,他玄黑的背影成为了天幕之下最浓重的色彩。
没有跟在身侧总是阿谀奉承的人群,孤身一人。
像是一直孤身一人。
……
冬日中午太阳方爬上云端,投下清冷的薄光,凝在窗前桌案如一层白霜。
今日滑休的到来远没有上次那么合法,他趁着宫中尚是百废俱兴,找机会避开侍卫从窗户中翻了进来。
军靴近乎无声地停在地面,鞋面带来的雪花无声坠落融化成水。
滑休轻唤,“公主殿下。”
栾幼卿从志怪小说中抬起头来,没预兆地见到不应出现在这里的人,她不由微挑半边眉角。
“滑大人这可不是君子的做派啊。”
滑休苦笑,“事急从权罢了。”
说完,他正了正脸色,“公主那日当真没有下药?”
栾幼卿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派无辜状地说:“我当然下了,要不然贡应怎么会中毒而死。”
“那怎么搜身什么都没搜出来?”
栾幼卿懒得想理由解释,随口敷衍着,“啊,因为我把剩下的药粉都吞肚子里了。别说,你这药在哪买的,还挺好吃的。”
“公主您说……”滑休层叠耸拉的眼皮在惊讶下睁大,露出了狐疑的双眼。
栾幼卿摆手,“将军,别说这些了,都过去了。”她一副比滑休还要着急的样子,“下毒这一计失败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臣暂时也没有什么想法。”
“那就好,”栾幼卿走到他身侧,示意他附耳过来,“我有一个点子。”
“愿闻其详。”
“什么,臣没听清。”
栾幼卿无语,双手合起来在他耳边当做扩音器,大声道:“祈福舞。”
滑休走后,栾幼卿抱着手炉倚靠在窗边,没了继续看小说的心思。
其实她刚刚撒谎了,鹤弋是她二次穿越的能量来源,她杀谁都不可能杀他的,所以她没有下毒。
那贡应怎么会死?
那杯酒只经过三个人手,她,小太监,还有……鹤弋。
……
暮色时分,即将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的寝宫里却没有点燃蜡烛。
微不可查的雪光从窗户反射进殿内,在坐鹤弋的侧脸上留下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