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南每天都睡得很晚,或者说是睡不着,女友陈兰濒临死亡的状态在他心里形成了极大的压力,刚闭眼或许就会被生命检测仪发出警报给惊醒,要么就是被各种催债信息、噩梦惊醒,有时沈以南觉得,自己会走在陈兰前面。
爱她吗?沈以南问自己。
或许,自己就是别人口中的“接盘侠”、“圣母”吧。
沈以南想到这笑了笑,从睡袋中站起来,走到医院天台,看着无边夜色,点燃了一支烟。
黑夜贪婪地包裹着这座都市,但都市的光刺破黑夜,又照亮另外一个世界,在这片黑暗之上,或许还有更加广阔和璀璨的天空。
沈以南忽然想起那个外冷内热的女人,叫宋……幽,人如其名,清淡疏离。
在这个最难熬的日子,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寥寥无几……
宋幽……算吧?她是个好人。
沈以南猛吸一口烟,烟头在手指间闪烁。
真应该好好谢谢宋幽。
于是,手机响了,沈以南回过神打开看了看,正是宋幽打过来的:
“喂?”
“我……我我在医院大门门口,我实在……打不到车了”,宋幽说话断断续续有些吐字不清。
沈以南愣住。
她怎么回来了?还是她一直没走?不可能啊。深更半夜回来?
沈以南听出来一定是喝多了。
“你呆着别动。”
沈以南知道夜有多冷,再抗冻的人也不能在11月的东北夜晚多呆,没有过多犹豫,回到医院里抽走一件平替被子用的军大衣就向医院大门跑去……
沈以南跑得很快,没有几分钟就看见了宋幽。
宋幽蹲在医院大门口,靠着墙抱紧双膝缩在路灯下面瑟瑟发抖,夜晚的温度把宋幽冻的脸通红,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那儿。
沈以南快步走近,没到面前就闻到了重重的酒味。
沈以南走到宋幽面前,将大衣披在她身上:“你在这呆多久了?”
寒冷和酒精已经麻痹了宋幽的感官,眼睫毛上也被冻出霜花。听见沈以南声音的瞬间,她努力抬起眼来望着沈以南,目光茫然而模糊,似乎根本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
宋幽眼眶通红,努力保持最后的理智,嘴唇轻微颤抖着,艰难地说:“没有……出租车,等了好久,实在没办法,麻烦……你了。”
“还能站起来吗?”沈以南试图伸手扶起宋幽,宋幽扶着墙站起来却摇摇晃晃退后两步,避开他的搀扶,勉强撑住墙壁才让自己站稳:“没事。”
沈以南叹了口气,上前拉住宋幽的胳膊,以免她摔倒。
宋幽穿着高跟鞋,再加上酒精和寒冷让脚步漂浮,根本做不到正常行走,全身早已被冻的快要失去知觉,自己却浑然不觉。
沈以南说了一句得罪了宋女士,连忙搂住宋幽的腰,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同时右臂环过宋幽的肩膀,用左臂托住她的腿弯,公主抱将宋幽抱了起来,低头对宋幽说:“在医院对付一晚吧。”
宋幽本能地挣扎了一下,终究放弃反抗,软绵绵地贴在沈以南肩上。
这一刻她什么也顾不上,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浮木,唯恐稍有松懈,便溺水而亡。
世界摇摇晃晃,只觉得身体轻轻的,暖暖的。
“麻烦你了,我……没有办法”,宋幽喃喃地开口,声音沙哑而虚弱。
沈以南没有觉得多累,但走得久了胳膊也会酸,另外害怕宋幽会吐自己身上,他咬着牙低声回应宋幽:“不麻烦,你是我债主。”
宋幽没有回应,似乎是睡着了。
沈以南想起来,第一次见宋幽的时候,宋幽也是喝了酒。
名贵大衣……晚归……
沈以南想了想宋幽的职业,猜测着她为什么会在深夜买醉,心底涌出些微异样。
不管她是做什么的,她对我好,那我便要记着她的好。
沈以南看着宋幽的侧颜和哭花的妆,轻笑一声,此刻那个女强人似乎变成了一只可怜的小猫。
宋幽含糊地说了一句话,沈以南听不清。
“你说什么?”
“XXX,林川。”
那三个字及其难听,及其实用。
沈以南忍不住笑了笑,这个女强人,看来也有一段伤痛的过往。
……
沈以南以酒精中毒的名义让宋幽住进了普通病房,并且在床边的地上预备了盆,桌上放了几瓶水。沈以南以酒精中毒的名义让宋幽住进了普通病房,并且在床边的地上预备了盆,桌上放了几瓶水。
沈以南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刚要起身离开,宋幽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眼屏幕,显示是一个叫顾舟的人打过来的。
沈以南犹豫了两秒,还是接听电